年清沅见场面一时有些尴尬,便主动出来打圆场道:“皇后娘娘,其实是这样的。从前我尚未回到年家之前,便寄居在沈府上,是那时候与首辅认识的。”
虽然话很简单,但里面却透出一股耐人琢磨的意味来。
小皇后听完之后神色变幻不定,但比起之前已经舒缓多了,看她的眼神,似乎是在心里替年清沅他们编排起了相识相知的故事情节。
沈端砚看了年清沅一眼,微不可查地要摇了摇头,似乎是对她这样说并不赞同,转而对小皇后语调平静道:“从前夫人与家妹住在一处,我忙于政务,所以两人几乎未曾见过。直到她被年家认回,我和夫人是前世夙缘,所以才会有今生。”
他这么一说,皇帝和皇后都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后,神色都有点复杂。
没想到沈大人平日看着这么严肃,说起这种情话来也是一套一套的。
他这话虽然说得委婉,但意思大家都懂。无非是补了年清沅之前所说的漏洞,向他们解释二人婚前并无私情,是他自己看了人家好,所以才特意求娶的,还文绉绉地扯出了前世夙缘的说法。
年清沅一愣,随即笑了起来。
是呀,可不是前世夙缘嘛。
她从前还是温七的时候,遇到沈端砚时,怎么就没想到会有如今这一日。兜兜转转,她竟然嫁给了他。
有年清沅在,总归气氛不那么僵硬了
少年帝后也没有多留他们,很快就放他们离去。
等人走后,小皇后迟疑道:“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总觉得沈夫人可比沈大人看起来要有情意多了。”小皇后原先想说的是,她觉得年清沅喜欢沈端砚,可比后者对前者的情意多了去了,但话到嘴边却又换了个说法。
少年皇帝不以为意道:“你管那么多做什么,这六宫之事还不够你操心的。”
小皇后被他这么一说,突然想起什么事来,冷笑道:“这六宫的事,我可不想管。满后宫都是你的女人,谁知道你今天喜欢哪个明天喜欢哪个。”
少年皇帝见她生气,急忙哄道:“不管我今天喜欢哪个,明天喜欢哪个,你是朕的皇后,能和朕一起的只有你。”
他自以为是和小皇后剖白心迹,却不知这样的话反而让她心寒。
但自从去年七月选秀之后,小皇后如今也成长了许多。她不动声色地抽回了手,笑道:“好了,别说这些了。我记得御书房里还有一堆折子在等着您批呢。”
她这么一提醒,少年皇帝也想了起来。
想起西北那位虎视眈眈的皇叔,想起去今两岁直隶频发的旱灾,想起他登基至今那些各怀心思的朝臣,他的眉间不由得出现一抹忧愁之色。
……
当天夜里,年清沅正睡着,突然隐约察觉到身边人的异动。虽然对方的动作很轻,但她还是被惊醒了,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问道:“怎么了,这么晚了你要去哪里?”
沈端砚此时已经穿好衣服,正坐在床边,见她还是被他吵醒,柔声道:“没什么,宫里传诏让我去议事,你好好睡。”
年清沅实在困得不行,脑子也不太清楚,却还记得提醒他:“明日我们还要回门呢。”
沈端砚在她额头上轻轻落下一吻:“放心,我记得。”
年清沅困得睁不开眼,虽然有心再和他多说几句,但最终还是稀里糊涂地睡了过去。
等她再次睡过去之后,沈端砚这才起身离开。
第一百五十九章 清蒸鲥鱼
第二日一早等年清沅醒来,发现沈端砚又在她身边沉沉地睡着。
睡着了的沈端砚和平日里看着不太一样,少了平日里的沉肃与不苟言笑,就连那清冷的气质都褪去了几分,眉目柔和多了。只是眉心还微微皱着,仿佛在梦里还在忧国忧民一般。
一开始年清沅还愣了一下,以为昨天夜里的一切都是她在做梦。
她蹑手蹑脚地爬起,从他身侧爬过,捡起放在一旁的衣裳先行穿好,这才放轻了脚步出门,去找甘草和半夏她们。再一问,才知道昨晚的一切并非做梦,沈端砚确实半夜被宫中来人叫走,直到天明才归来,才又在她身边躺下。
年清沅先打发人去安排早点,然后在偏房洗漱。
才梳好了头发,就听丫鬟们来报,说是沈端砚已经醒了。
两人一起用了早饭后,按照大周的风俗,沈端砚今日要陪年清沅回门。
年夫人那边一早就起来等着,直到看到这一对新人携手进来之后,这才放下心来。
无论她心里怎么疑虑重重,可沈端砚的外表、风仪上确实让人挑不出错处。他谈吐不凡,举止有度,面对年家人的时候也称得上谦恭有礼,看起来确实是个良配。
只不过年夫人一个当娘的,无论对方有多么好,难免还是会担心。
毕竟人心隔肚皮,日后怎么样,还是两说呢。
一大家子凑在一处正热热闹闹地说着话,六安突然从门外进来,在沈端砚身边一阵耳语。
沈端砚不由得皱起眉来,待听完之后转而对年老爷道:“可否请年大人移步书房?”
年老爷一听他用的是官场上的称呼,顿时知道定然是朝中出了大事,当下也不犹豫,立即起身带着沈端砚去了自己的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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