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何扒皮的鞭策下,紧赶慢赶,总共五天的功夫,终于算是把这浩浩荡荡的大工程弄完了。众人还没来得及歇口气,马不停蹄地开始往外搬书,把书本一一摊开,晒在小书房外的空地上。
等眼看着最后一箱子书被人抬了出去,沈檀书这才嗓音微微沙哑道:“可算是忙完了,总算能松口气了。”说着,她整个人几乎都瘫倒在了座椅上。
何清沅人也累得够呛,正要给沈檀书和自己倒茶,却发现茶壶已经空了。
“茶没了,我去小厨房给姑娘做点果子露吧。”
沈檀书听后摇了摇头:“罢了,不过是喝口水罢了,何必那么麻烦。这样吧,你去鹊芝那里取钥匙,开了橱子拿一瓶茉莉花露来,用冰后的水给我冲了便是。以后那把钥匙你先拿着,取用也方便。”
说到这里,她突然又回想起先前那回在郡王妃那里听到的方子,又唤何清沅道:“对了,你让鹊芝她们取了香盒拿来,再去小厨房那里顺便取些鹅梨来,我这里要用。”
也就是这两日沈檀书和何清沅相处着,觉得她看得顺眼了些,这才放心交待她这些事。
换作是以前的何清沅,就算她再会讨好卖乖,沈檀书还真不敢把钥匙交给她。
何清沅闻弦歌而知雅意:“姑娘可是想调香?”
沈檀书嗯了一声:“先前听了个方子,想试一试。”
何清沅脑子转得快,很快就想到了沈檀书之前去过郡王府,想来她要做的是鹅梨香吧。
她没有多言,按照沈檀书所说的话去做了。
等到她从小厨房那边先拿了鹅梨过来,鹊芝、燕草还有一向没什么存在感的绣雁、文鸳也都过来了。编书造册这件事给了四个大丫鬟太大的冲击。她们四个人,平日里哪一个不自视甚高,如今却被一个曾经的二等丫鬟指使得团团转。
这次的事情让她们终于意识到牢牢抓住沈檀书的必要性。
只有抓住了沈檀书,她们在府里的地位才能稳固,想要对付何清沅也不过是抬抬嘴皮子的事情。所以,这会再面对沈檀书的事情,她们可要比以前上心多了。
见沈檀书来了调香的兴致,也顾不上歇口气的功夫,又围着她献殷勤。
鹊芝心想,编书的事情她只当是何清沅那个死丫头天赋异禀。但调香这等细致文雅的事情,想来她一个粗手粗脚的烧火丫头,应该是没办法和她们争了吧。
何清沅若是知道鹊芝心里那点小九九,定然要笑出声来。
实在不好意思,调香这种事,她还真会。
所谓鹅梨帐中香,其实就原料而言,并没有什么复杂之处。只是调配的过程略显繁琐了些,十分考验调香人的手法和耐心罢了。当年她跟阿韶也是费了好大的功夫才勉强做出来,做好之后就随手丢在一边,发誓再也不碰这么麻烦的玩意了。
鹊芝那边忙着在沈檀书面前献媚,所以当看到那一碗茉莉露也没放在心上。
何清沅见沈檀书和大丫鬟正在忙着调香,一时顾不上她,便跟沈檀书打了声招呼,先去小厨房那边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她帮忙的。
等何清沅再回来,就见主仆几人灰头土脸地坐在门外的回廊上,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
说是灰头土脸,可能有些夸张了。不过一看几个人的神情就知道,她们显然是没有成功。
再一走近,何清沅就被一股刺鼻的香气顶得头晕,其间还夹杂着烟熏火燎的一股味道。
她忍不住嘴角微抽,知道的道那里面是刚调过香了,不知道的,只怕要以为里面走水了。
见何清沅回来了,沈檀书意兴阑珊地对鹊芝她们几个道:“好了,也忙活了这么长时间了,你们也累了,回去早点休息吧。这里有清沅陪着我。”
文鸳、绣雁还好,鹊芝、燕草咬了咬牙,还是扭头走了。
罢了,时间还长,她们有的是机会慢慢斗!
等她们走后,沈檀书才开始跟何清沅大倒苦水。
末了,她有几分颓然:“算了,我本就不擅长做这个。”
她本就是贫寒出身,这等大家闺秀才常做的调香之事,本就不是她擅长的,她又何必在这里自讨没趣。
这么一想,沈檀书就释然多了:“要我说,何苦糟践这吃的呢,早知道做起来这样难,还不如把这些鹅梨都吃了呢。”
何清沅唇角微弯:“那我去替姑娘切几枚鹅梨出气?”
沈檀书笑了:“好。”
何清沅回过头去取了几枚品相好看的鹅梨旋去皮,切成晶莹如雪的小块,装满了一小碗,又在上面浇了冰乳酪,插了两根竹签子让沈檀书好拿着吃。鹅梨本就香气浓烈馥郁,再被乳酪一浇,更是诱人胃口大开。
沈檀书看了竹签子,笑道:“说是替我出气,我看是你犯了馋,故意拿我当幌子。”
何清沅眨巴了一下眼睛:“姑娘,你可不能平白冤枉人。”
沈檀书笑道:“就冤枉你了!不仅要冤枉你,还要罚你,来,跟我一起吃吧!”
……
这一边沈檀书、何清沅两人吃着梨浇酪吃得不亦乐乎,另一边却已经掀起了轩然大波。
“哗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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