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物理学家_钟花无艳【完结】(6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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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不是我地区赛表现得太糟糕,霍夫曼先生不再看好我?您和他熟悉,能否替我再邀请下?”

  如果是以前,沈如磐可能会解释萧与时不能来的原因,但听到娜塔莎最后那句话,她脸上并无动容,反而说:“他来或不来,都不重要。你还是集中精力比赛吧。”

  沈如磐之后又嘱咐娜塔莎不要紧张好好休息,才与她道别。

  从备战决赛到现在,连轴陪练的日子里,沈如磐总是不到天黑不回医院。今天她回来得早,打扫病房的保洁员还在,张口问:“沈小姐,窗边上的花蔫了,需要帮你处理掉吗?”

  沈如磐微愣,循着对方所指看过去,见到窗台角落的花瓶。瓶中的大花铃兰、德国鸢尾因为缺乏人悉心照顾,显出颓势。

  说起来,这些花还是萧与时送的。然而沈如磐这些日子把所有心思都放在比赛上,浇水养根之类的活,她哪里顾得上。

  沈如磐默了两秒:“留着它吧。”

  等保洁离开后,她拾掉萎蔫不行的花叶,把余下能够救活的花枝移入到加了阿司匹林的水中,希望药物水解后的水杨梅延缓花的代谢速度,让花重焕光彩。

  做完这些,她才不受打扰的、一个人静下心好好想想萧与时。

  在萧与时离开后的这段日子里,她白天冷静沉着指导娜塔莎,晚上加班加点再接再厉,直至体力被掏空,回到医院后连洗澡的力气都没有。她的状态看似符合赛前高压,但她知道,她的内心和以前不一样了。

  只要一回想起那天的对话,她整个人就说不出的不平静,像有什么东西堵在胸中发酵,乱七八糟的情绪混闹着,想找个出口。

  她只能用理智压制全部。

  其实,萧与时离开的第一天,她在脑子里把和他有关联的女性深挖了一遍,住院部的护士,校园里和他打过招呼的女助教,甚至咖啡馆里对他有好感的女生,她都仔仔细细回顾了一遍。

  数量太多也太牵强,但有一位与众不同,那便是费恩口中的“波兰设计师”——为萧与时设计PB3877领针的女人。

  沈如磐当时觉得自己太迟钝,她早该意识到萧与时把这枚唯一的、与众不同的领针别在衣襟上的意义。后来沈如磐按捺不住又上网搜索了一下设计师的照片,虽然查无所获,但也了解到波兰女人在欧洲历史上是拥有美貌盛誉的……换句话讲,对方必然端庄美丽,配得上萧与时。

  原来,那么高冷不好接近的萧与时,从一开始就是别人的萧与时。他的温柔、体贴、细致,早就属于一个和他各方面相匹配的女性。

  至于她,她应该要予以祝福,毕竟在茫茫人海中遇见中意的另一半是多么不易。

  可是,为什么越是这样理智地告诉自己,心里反而越难受呢?

  沈如磐静默无言地看着花,目光微动,流转着晦涩的情绪。最后她苦笑下,起身把花瓶移到阳光下。

  下午阳光正好,花枝经过滋养发出袅袅余香,这些美丽又脆弱的东西仿佛又能活得再久一点。

  *

  决赛集合了东西部两个赛区的选手,赛事气氛更加紧绷激烈。

  有前车之鉴,沈如磐这次以随行工作人员的身份去后台给娜塔莎加油打气。娜塔莎到底是少女,上场前紧紧抱了下沈如磐,方才沉定呼吸去竞技。

  根据战术,娜塔莎的短节目音乐依然是《大河之舞》,但整套动作编排全部改过。

  她的强项步法得到了巩固,不论是灵活的蛇形步,还是要把身体弯曲到几乎是水平姿态才能做出来Hydroblading(单足滑行步),都完成得毫无瑕疵;而她的次强项,跳跃及连续跳跃,速度素质之彪悍,跳跃节奏也掌握得非常好,再加上身体重心始终保持平稳,技术得分接近满分。

  可以说,这是一场保持了良好心态,并且拿出真实实力的发挥。

  两分多钟的短节目呈现完毕,娜塔下场。

  她出了大量的汗,脸上的妆容被冲掉些,脸颊看起来潮红,呼吸也十分急促。沈如磐和辅助教练在场下迎接她,拥抱的拥抱、递外套的递外套,所有人都高兴极了。

  虽然娜塔莎最后的得分被压了一点点,但排名靠前,在预期之中。退场时大家有说有笑为明天的自由滑加油打气,娜塔莎也很高兴,可是她没说几句话,突然喉咙发急,像是一口气提不上来,整张脸涨得发钳。

  所有人都愣了,还是沈如磐反应快,用德语大喊:“快叫队医!”

  队医赶紧用了喷雾剂让娜塔莎的呼吸稳定下来,随后又把人转移到医院,经查,娜塔莎的病症居然是肺炎。

  沈如磐震惊了,第一个反应便是问医生:“是不是弄错了?怎么会得肺炎?”

  医生哪会诊错,给娜塔莎采取必要的输液治疗。麻烦的是就算能够控制住病情,娜塔莎明天的比赛状态也必然受到影响。

  沈如磐只能先向医生询问娜塔莎明日最多能够恢复几成体力,而后再找辅助教练打听情况,方才得知娜塔莎这段时间太紧张比赛,经常天不亮就去体育馆训练。冰上本来就寒冷,她又过劳,身体和意志都濒临极限,什么时候生了病、转成肺炎都不清楚。

  但也不能因此责怪娜塔莎。肺炎早期没有征兆,甚至没有咳嗽,一旦出现波浪式的恶化,立刻出现外呼吸功能障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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