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方之所以这么重视第三个被害人,顾明深甚至提前召集专家组,就是因为前两个的生活圈子几乎没有交集,而且属于高危群体。如果不是符合“塔罗杀手”的手法,警方甚至可以判定为无差别杀人。这种凶手往往是最难抓的。
“我找了当年的案卷,也翻了近两年的本地新闻。没有符合条件的日期,也没有找到造成公众伤害的重大事件。所以……”
严瑕忍不住:“亲人离世?”
顾明深投来赞扬的眼神,她不好意思地笑笑:“我看了很多案例,有很多类似的情况,凶手依赖的人去世,会促使凶手转化。”
顾明深笑笑:“说得不错。我们先去看看被害人的亲人。”
跟两个值守警员告别后,两人出了太阳花小区,严瑕指指站台:“公交车在这里。”
“先等等。”
他转头进了旁边的药店,严瑕跟过去,只见他拿了一盒感冒药:“现金。”
“顾教授,您感冒了?”
顾明深付了钱,转手将药盒扔给她,“我知道你感冒了。我生病就吃这种药,效果很好,你可以试试。”
他语气自然得仿佛给她推荐路边奶茶,严瑕哭笑不得:“谢谢顾教授……不过,您是怎么知道的?”
她十分好奇。难道是顾明深侧写出来的?
然而顾明深也没有走向公交站,而是打开了路边的车门。
“我开车跟你过来,看见你进药店了。”顾明深面无表情,“而且你鼻音那么重,这是生活常识。”
严瑕:“……”
名为崇拜的巨石,崩坏得更厉害了。
-
天气不好,机场显示屏一片飘红,所幸被害人父母的航班只晚了半小时。
刑侦大楼灯火通明,严瑕在会议室外等顾明深,看到里面两个痛哭的中年人,心里一揪。
不管干多久,她还是无法直视伤心欲绝的被害者家属。
严瑕接触犯罪心理侧写纯属偶然。她曾经专攻语言学,后来同门师姐看剧时,随口提到了这个,她纯粹出于好奇,找了一下资料,就沉浸进来了。以至于后来换专业时,导师惊觉爱徒要走,还将罪魁祸首的师姐训了一顿。
语言要学得好,交流技能和观察力都要好。她擅长这些,但这些恰恰让她过多感受到家属的痛苦,所以每每有这种场合,她都尽量避开。
“不好受?”
顾明深不知何时出来了,严瑕一怔,知道他能看出自己的微表情,便没隐瞒:“有一点。”
组长面前,话不敢说太死,以防被大佬嫌弃。
严瑕默默给自己打气,争取以后更加坚强,能直面这种场合。
顾明深却没说什么,看她一眼,“去鉴证科看看手机电脑?”
严瑕等的就是这个,忙不迭点头,临走时还忍不住看了一眼会议室。林队还在安抚被害人父母。
案子没破,手机电脑都属于重要物证,不能随便带离鉴证科。
顾明深带着她刚刚推开门,就听见里面明媚柔软的声音:“这么多年不见,小年轻们思维还挺活跃。”
严瑕不认识她,顾明深先叫了一句:“韩璃。”
人在鉴证科,韩璃一头波浪卷的长发已经扎得严严实实。见顾明深来了,韩璃笑得很明媚,举起了手机:“组长,看看这个。”
旁边的鉴证科小年轻打开了紫外灯,灯光下,手机在证物袋里泛出溅射状的点点荧光。
如果面前有镜子,严瑕觉得,自己的脸色一定很精彩。
紫外灯可以检测出物证上的体/液,看手机和电脑上的斑斑点点,这不是鲁米诺反应,严瑕不用想也知道那是什么。
幸好进现场必须戴手套。
韩璃还在重归鉴证科的兴奋中,顾明深先给严瑕介绍:“这位是韩璃,以后就是我们心理调查小组的痕量分析专家,以前做鉴证,也做过法医。”
韩璃插话:“以前我就在这里工作呢,顾组长,你不能这么快就忘了我呀。”说完,她还冲严瑕眨了眨眼。
她本来就长得很漂亮,一个眨眼过来,严瑕跟着不由自主地微笑:“你好,我是严瑕。”
韩璃一怔,放下手机,三两步奔到她面前,双眼发光:“你就是严瑕?G市的严瑕?”
严瑕在G市很有名,但被韩璃在顾明深面前这样夸,她有些不好意思:“嗯,就是我。”
“听说你会很多语言?哎呀,好想见识一下!”
严瑕被她的热情冲击个猝不及防,顾明深适时阻拦:“以后机会很多,先看物证吧。”
韩璃撇嘴,“你早说有这么多有意思的人,我才不会犹豫那么久。”
心理调查小组是顾明深的想法,因为要从各地调集不同专业的人才,甚至得从各地警方手里挖人,所以光是选人就很不容易。
顾明深发了起码二三十个邀请,但排除掉只查这起案子的专家,最终来报道的,也就这么几个。
心理调查小组听起来很风光,其实要面对的危险一点不少。尤其组长还是工作狂魔顾明深,他就是一座不知疲倦的高山,光工作能力就能压得人喘不过气来,所以很多人一听见他的名字就摇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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