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善公主脸上出现两朵飞霞,嗔道:“好了,怎么又说我头上来了。还是说说你吧。”
余德音知道,上辈子就是因为自己贪图富贵,攀上了瑞王,失了人心,嘉善公主也因此与自己绝交。这一世,她绝对不会重蹈覆辙。
“富贵如云烟,此生我本就无意再牵扯进来。公主可知,几个月前,我与父亲差点被人杀害。又可知,温姝宁要置我于死地。”
嘉善公主闻言心中很不好受,道:“德音妹妹,想不到你的日子会这样难过。”
余德音继续说道:“晋王对我的情意,我何尝不知。只是这中间发生了太多的事,我与他终究是阴差阳错。有时候我没得选择。”
嘉善点点头,十分同情余德音的遭遇:“我好像有点明白你了。人无害虎心,虎有伤人意。你不想参与到皇室杀伐中来,你原本以为放弃了我三哥,就可以保你家平安。可是偏偏有人不会放过你。”
余德音就知道,嘉善公主是最了解自己的人。她有些感动,赞同地点了点头。
“我现在总算知道,九弟为何要我帮着瞒着你了。”嘉善公主抿嘴笑了笑,接着亲手给余德音倒了一杯茶,“说得口也渴了,来尝尝,这是你最爱的明前龙井。”
余德音轻轻喝了一口,嘉善公主见她表情平常,心里便一片澄明。
笑道:“物以希为贵,这茶叶每年的产量稀少,极其难得。这些年我也不过是只得了一瓮,平时我都舍不得喝,招待贵客时才拿出来。可我见你像是喝惯了的,必定是我九弟把自己的那一份给了你。”
余德音顿了顿,答道:“是。”
嘉善公主见她沉默寡言,必定是这五年把心性给磨平了。叹道:“我见你性子沉静许多,一定是吃了不少苦。德音妹妹,不如你留在京城,日子也比在江都好过些。”
余德音闷不做声。嘉善公主知道只要她一但不表态,就是还没想好,也不再劝。
“我看九弟对你这样好,我便也放心了。只是,你和我九弟也一同读过书,怎么不认得他了呢。”
虽然随着年龄的增长,人的相貌有所变化,但还不至于完全认不出。何况,她的九弟模样是最好看的,一般人见了更是难忘。这也正是嘉善公主心中最大的疑团。
余德音想了一想,才说道:“虽然幼时见过,但那时我也只是低着头,不敢抬头乱看。所以,瑞王的模样,我并不十分清楚。
嘉善心中不再有疑,道:“那也是,宫里规矩多。到现在我也记不得很多人的样貌了。只是九弟如今也诸多不便,如今这困局可该怎么解?”
余德音道:“我要想一个万全之策。”
二人又聊了一会儿,嘉善公主见余德音有些疲惫,便让她早些休息。余德音坐了一个月马车,身子骨都颠散架了,这一躺,就足足睡了两天。第三日,才逐渐恢复了精气神。她发誓一定要学会骑马,若是有一匹千里马,不过两日便可到达江都。也不用舟车劳顿一个月之久了。
这日嘉善公主带来一个好消息。晋王已经知道了江都发生的事情,正怀疑是温闳干的,只是苦于没有证据。
“三哥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我从来没见过他这个样子。”
嘉善坐在塌边,脑袋里回忆着沐荣霖得知一切后的反应,有些忍俊不禁。一向温文尔雅、稳重自持、风光霁月的晋王居然也会失控,如果不是她亲眼所见,她决不相信。自幼他们三人在一处,感情深厚,不同于旁人。尤其是她的这位三哥,对德音那叫一个好,连她这个做妹妹的看了就非常嫉妒。只可惜,太美好的事物往往不堪一击。他是天潢贵胄,她却沦落为罪臣之后。如果没有当年的叛乱,他们可能早就儿女满堂了。
嘉善想到此,把充满同情的目光投向余德音。
☆、密室内藏有大乾坤
余德音打了一个哈欠,慢悠悠从塌上坐起来。
“温闳知道我没死,一定气坏了。我更想好好欣赏他的表情。”
嘉善公主被她的话逗笑了,有些无可奈何地说道:“你啊,还是这样没心没肺的,也不知道我的兄弟到底看上你哪一点儿了。”
余德音上前搂着嘉善公主的腰,调笑道:“你就这样看低我?你不也喜欢我吗?”
嘉善公主拍开她的手,打趣道:“我是瞎了眼睛,才会喜欢你!”
余德音哈哈一笑,早已没了半分矜持,与嘉善公主闹成一团,就像回到了小时候一样。
二人闹了好一阵,满屋的欢声笑语。连站在门外的侍女珍珠也忍不住捂嘴偷笑。
“珍珠!”
突然身后有人叫住了她。
珍珠回过身一看,小心脏砰地跳了一下。来人竟然是驸马爷邹延。原来邹延近日见公主时常外出,心中生疑,今日特地跟上来看看。这不,刚走到客房门口,就听见屋里传出笑声,他心中更是疑惑。
珍珠慌忙跪地,垂头道:“驸马爷,你怎么来了?”
邹延一开始还并未往那方面想,但一看见珍珠这样慌乱,心里不由得窜出一股无名火来。
人人都道当驸马是男人的梦想,赢取皇女,贵不可言。但没人知道,驸马其实很苦。公主贵为皇女,身为驸马爷,虽然是公主的夫君,但始终低她一等。必须要做到三条,才是合格的驸马!一是驸马永远不能休妻;二是公主在外有相好,自己也决不能拈酸吃醋。三是驸马不能纳妾、押妓、□□。除非有那胆子大的,敢在太岁头上动土。一但被发觉,就是灭顶之灾。总之,当驸马很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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