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后来,西海龙王派人来请过阿斋两次,阿斋都谢绝了。
沉瑶问起这件事的时候,阿斋心里的感受很奇怪,她有信心西海龙王不会真的掩盖一切,但又觉得这信心其实缥缈得很。
再往深了想,只会让她的头越来越疼。
惯来会让自己过得开心的人,当然不会选择庸人自扰,好在事不过三,之后西海龙王也没有再派人过来请她了。
“亏,还是亏了,”孟婆酒过三巡,还是没忍住开口评价了这件事:“不像你,一点都不像你。”
阿斋端着酒杯,因她这句话笑出声来:“或者你换个角度想,你我都知晓青湖镇这件事没能惹出大摊子很大一个原因,是许明月在补救,到最后,真的保住敖修的人也是她,可是这件事的始末,没有人记得。”
“我去见他了,还是老交情,还能对饮到天明,可是那意味着什么呢?意味着这唯一一个知道实情的我,我也选择忘掉了。往后一句都不能提,看到他们还是虚与委蛇,七分假没一分真,就这样活下去。”
孟婆撑着脑袋看过来:“窝囊,太窝囊了。那更不像你。”
阿斋笑:“这么想想是不是觉得一切都通了?”
“通了,全部都通了,”孟婆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我早该知道,你这个人不会给自己找不痛快的,是我喝高了。”
“我还担心现在三界的舆论,说你没尽到师父的职责,说你插手老龙王家事,事后拍拍屁股走人,会影响到你呢,说是不在乎,可你是多不乐意看人眼色的人啊。”
阿斋摇摇头:“哎呦,他们又没有说错,再说了,这话都是你说给我听的,他们在我面前,可是没敢放这个屁。”
“不放不代表没有这件事啊,说起来我有好一阵子没有见到范无救了,”孟婆端着酒杯,咬着这个名字又说了两句:“就算对于他们,你都不在意,但范无救呢,你打算怎么办?”
阿斋倒酒的手,因着这个名字一顿。
上一次见到范无救,还是与敖修对战后的那一面,就是那一次,他告诉自己青湖镇的事情,他期待满满自己会对这件事提出抗争。
“也挺好的,”倒满一杯酒,阿斋又开口:“谢必安本来就不希望他与我多来往,我也怕来往多了教坏小朋友,他自己躲开,事情会好办很多。”
孟婆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是不是真心话啊,我看你还挺疼爱这个后辈的。”
“人家是官道上的,正儿八经的阴司渡魂使,我的后辈,你是抬举我了。”
“至于旁的么,不强求了。”说着,像是不希望孟婆继续说这件事,阿斋一个白眼过去:“能让我这么费心解释的人,有你就够了,再多两个我还要不要喘口气了。”
“行行行,有我就够有我就够。”
孟婆抬手给阿斋倒酒:“不过我会这么跟你说,也是希望你明白——就算是我,也需要从你口中得一个确信,谁让你这个家伙,惯来做事不循章法,谁真的敢给你做担保!”
“我家小狐狸可以。”
一听到这一句,孟婆忙抬手:“得得得,我知道你家小狐狸疼你了,别秀,我眼睛疼。”
“不过敖修这件事情,让我想到另外一件事,费心得很啊。”
阿斋不知道孟婆指的是什么:“能让你费心的事情,不多啊。”
“可不就是沉瑶小丫头的事情嘛,”孟婆的眼神里写满了——你怎么做人做事的,这一层都想不到:“敖修和许明月这件事情说到底,就在许明月是人。是人就会老,就会死,说句不中听的,以敖修魔怔的程度来看,龟丞相那举动多半就是个□□,真要让许明月走过这漫漫人生,敖修也不一定会让她走的,什么擅离职守,什么焚灵台,都只是时间早晚罢了。”
“你不是说沉瑶身边有个狼崽子虎视眈眈的么,原先我也没觉得有什么,但是有前车在这里,我怎么想怎么觉得害怕。”
“许明月再爱敖修,也不能否认这些年她过得辛苦。如果是沉瑶的话,我一分都不希望她辛苦的。”
孟婆絮絮叨叨说完这么多,阿斋只是听着,半句评价没给。
孟婆等不到回应,只能自己叩叩桌面提醒:“我知道你也舍不得她辛苦。”
“嗯,舍不得。”
说完又没了声音。
“呼……”孟婆长呼一口气:“所以啊,你赶快回去国色天香楼,把这件事杀死在摇篮里啊!你上次不是说感觉沉瑶现在还没什么心思,估计是那狼崽子单相思嘛,这样就更方便了啊,反正你手段那么多,随便拿出一两个威胁一下,总之让他走得远远的就行了。”
阿斋这才算听明白孟婆想让自己做什么:“您这是要让我棒打鸳鸯啊?”
“什么就鸳鸯了,不是说沉瑶还没意思吗?而且不是棒打,只是不希望再出现敖修和许明月这样的局面。”
“孟婆,人跟人是不一样的。”
“而且,你不能因为担心花凋谢,你就连开都不让它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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