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哪有那么容易着凉啊,你当小天师是吃白饭的啊,”干咳两声后,阿斋拢好大氅,抬脚就往前走:“走,咱们回镇远伯府去,采竹和善生这件事拖了这么久,是时候有个了结了。”
白无期跟上:“可是你现在不是优先帮范无救抓回那个恶鬼吗?”
“你以为,那只恶鬼到底是谁?”
白无期因她突然发问一愣,随即不可置信地开口:“你该不会是要告诉我,那只恶鬼,是善生?”
“推出来的,还不能确定,但我想,大概八九不离十。”
那天阿斋与唐业初见时,与他身体里的那只恶鬼打过照面。
四目相对,她确信自己看到的,是那只恶鬼的目光。
眼神,是骗不了人的。
阿斋不知道善生长什么模样,但是从老先生那里听说的那个少年,应该有那样的眼神。
“而且你不是说唐业离开伯府的这两天是来了下田乡吗?下田乡现在一共只有三户人家聚集在这里,另外的两户都是看中了这块地想要坐地起价的人,而那两家与伯府也是往日无怨近日无仇的,只剩陈阿婆一户。”
“昨夜我们去帮陈阿婆的时候,不是还看到她家中有好几箱金银珠宝吗?我看阿婆并不知道那些珠宝的来历,天降财物,除非是九重天外的那位财神爷鬼迷了心窍,不然就是有人放到她家的。唐业但凡有一点做这件事的良心,当年就不会做出采竹善生两条人命的案子,所以只可能是他内在的那只恶鬼做的了。”
“采竹的尸首到现在都还没有找到,但善生是一早就被发现,也该去了阴司报道的,如果是他,可能性很大。”
阿斋将吃空了的袋子折好:“不过也有可能是旁的恶鬼,也与陈阿婆一家有渊源,我倒更希望那恶鬼不是善生。”
“因为他现在是恶鬼?”白无期对于阴司的事还算有些了解:“还是一只从渡魂使手上逃脱的恶鬼,他这一次被抓回地府,下场不会好。”
“那是他自己选的路,他应该承担。”
阿斋抛下这一句冷冰冰的话后微叹一口气:“我没想那么多,只是觉得如果这恶鬼真的是善生,附身到自己这一生最恨的人身上……未免太糟糕了些。”
两人回到镇远伯府的时候,正对上热锅上的邬远山。
“白先生,小天师!”一看到两人,邬远山忙跑了出来:“两位失踪了两天一夜是去什么地方了?我派了伯府的人出去找你们,一直都没有下落。”
白无期看了一眼阿斋:“阿斋对伯府的情况有了初步的判断,不过你知道捉妖也是需要准备的,我陪她出去,做了些准备。”
“原来是这样,”邬远山对白无期的话还是深信不疑的,又看向阿斋:“对了小天师,老爷昨天回到伯府之后,就一直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今天好不容易才用了点粥,我很担心他的情况。”
“他现在休息了吗?我现在就可以去见他。”
邬远山却摆摆手:“现在可能不行。晚上三小姐又闹了一通,老爷嘱咐小厨房熬了凝神茶,现在应该是睡下了。”看着两人也是风尘仆仆的样子:“我看你们俩准备捉妖的东西也很累了,要不要我让小厨房也给你们准备点吃的,先吃了休息休息?”
阿斋摆摆手:“不必了。既然唐老爷已经休息了,那我也回屋,等唐老爷明日醒过来我再去见他吧。”
白无期刚准备说什么,邬远山上前拉住他:“对了白先生,三小姐两日没有见到你,一直哭着喊着要见你,今夜是怎么也不肯睡下了,你既然回来了,就陪我去哄哄她吧。”
阿斋转过身朝后院走去。
“你别……”误会两个字还没有说出口,白无期已经眼见着阿斋远走。
“你别什么?”老邬开口。
白无期只苦笑摆手:“无事了。”
——反正我看她,根本就不会对这件事情上心,瞎解释。
夜深,伯府中异常安静。阿斋躺在床上,听打更的敲过三更后,从床上一跃而起。
确保身上该有的宝贝全都带齐,阿斋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不管附身在唐业身上的恶鬼是不是善生,那一天与他打过照面后,他应该都已警觉,再加上距离白无期透露情况已经过去了一天,按照谢必安的办事效率,保不准已经打草惊蛇。
那恶鬼附身在唐业身上到底是想干什么阿斋还不知道,但是至少,不能让事情在她眼皮子底下进一步恶化。
刚刚走过西厢房,却感觉有人跟在身后。
快步走着,突然往右边一侧,再出现时,已经手执捆妖索:“什么人!”
“是我。”
白无期的脖子离着捆妖索只有不到一掌的距离。
捆妖索是万千妖物的天敌,一旦碰上就算天师本意不是要动手,也会被捆妖索本身的力量重伤。
可是白无期却连躲都没有躲,就那样一直保持着一掌的距离。
吓得阿斋先将捆妖索收了回来:“你疯了你!干什么突然出现!”
白无期的表情很无辜:“我们两个人还是一起回的镇远伯府啊,而且那天老邬没给你介绍吗?现在西厢房里,除了你就是我在最东面那间屋子歇着,我在这里出现,很奇怪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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