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不是去哄那个三小姐了吗?”
阿斋说完,白无期先笑了。
笑的是真的开心,笑的阿斋一头雾水。
“问你话呢,笑什么笑!”
话音未落,面前的人影突然放大:“你很在意我去哄三小姐这件事?”
阿斋收回手,不知道是不是夜风大,吹得小脸发红:“你吃错药了吧?我没事在意这个干嘛?”说着,转身就要跑。
“三小姐其实……”
白无期刚准备开口,后院一声凄厉的叫声打断了两个人的对话。
阿斋向前一步。
“不好,是唐老夫人的屋子!”
第11章
善生是入夜的时候感到自己体内有什么东西正在翻涌。
他是第一次附身在人的身上,这样的感觉很陌生,一瞬间很多不好的念头缠上心间,那其中最强烈的感觉——是来不及。
好像马上就要从这副身体里被赶出去一样,那样的感觉勒住善生的脖子,勒得他喘不过气来。
手紧紧扣在桌子上,随即就听到邬远山在屋外敲门:“老爷,是我。老爷,你已经一天没有用膳了,我们都很担心。不管出了什么事还是应该吃点东西,吃饱了才有精神啊。”
——吃饱了才有精神。
善生揪着衣襟,眼泪就这样掉了下来。
这句话,那个傻丫头曾经也对自己说过。
——善生哥,都忙活了一早上了,快过来吃饭吧,吃饱了才有精神啊。
手无力垂下,善生看着门外,清了清嗓子开口:“我知道了,我一会儿就过来。”
用过晚膳后,善生告知邬远山自己要早些休息,让他们不要来打扰。邬远山见他已经肯出来吃饭,自然是高兴地什么都答应了。善生回屋前,神色复杂看了他一眼。
这是个好人。
他知道。
但是镇远伯府的好人,太少了。
唐业不是,唐老夫人,也不是。
站在唐老夫人的屋外,夜风四起,今夜好像又降温,冷风一个劲地往善生的衣袖里钻,可是这一刻他却觉得整个人热血沸腾。
唐老夫人就住在这间屋子里面,善生附身到唐业身上后,一直没有见过她,不用见她,反正那是一张无论他如何不愿意,都没有办法忘记的脸庞。
那一年,他离开采竹,离开婆婆,远去邻县,因为听说邻县正在招伐木工人,工期很短人手紧缺所以开出的价钱很高。
善生想要向婆婆求娶采竹,他也知道婆婆也有意将采竹交给他。
可是他没有钱,那一夜看到采竹天都黑了还在就着烛火为他缝制衣服——至少,至少攒些银子,至少能风风光光的将采竹迎回自己的家门,让所有人都知道,采竹是自己明媒正娶的娘子。
走的时候,采竹是怎么跟自己说来着。
啊,她站在婆婆院子的门口,看着自己,笑的特别好看,她说:“善生哥,我等你回来啊。”
声音甜甜的,就像她的人一样。
那样的采竹,后来善生都没有再见到过。
善生起早贪黑,连伐木的工人头子都夸他够拼,等他那么拼的带着足够的银钱回到下田乡时,等待他的却不是声音甜甜的采竹。
采竹不见了,整个下田乡都在传那些乱七八糟的流言,婆婆卧床不起,采竹已经好几日没有回家了。
善生从那些人口中听说了他离开的日子,发生在采竹身上的事,当时的他就如同现在一样,头脑发热,什么都不管不顾就冲到了镇远伯府。
那可是镇远伯府,那是他这样的下等人努力一辈子都不可能靠近的地方。
善生逮住了唐业,那个猥琐低贱的男人听到自己的话之后,吓得腿都软了,他不住地求自己,求自己放他一命。
善生当时听得心好疼,好疼。
他的采竹,当时是不是也这样苦苦哀求,他的采竹,是不是到底没能被放过一命。
逼问他采竹下落的话刚刚说出口,后脑就是一阵激烈的疼痛。
善生站在唐老夫人的门外,下意识就感觉后脑一阵疼痛。
当时就是这样,后脑很痛,反应过来时,入手已是一片鲜血。
什么意识都没有了,再反应过来时,面前是一袭青衣,他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口中念念有词是冰凉的话语:“善生,下田乡人。享年一十八,死于脑骨破裂。”
好讽刺啊,连死都不能得到采竹的下落。
好讽刺啊,当日被范无救强行带走,又给他机会从范无救手上逃脱。
阿斋和白无期闯进唐老夫人的卧房时,周身黑气的唐业一只手堀着唐老夫人的脖子,那唐老夫人纸糊般的身子就这样悬于半空,嘴唇已经泛紫,整个人看着就要丢了。
阿斋抬脚勾起一边的椅子,用力向唐业背后砸了过去。
唐业不注意,后背吃痛手一抖唐老夫人就摔了下来。
白无期身形变幻,于他手底下将唐老夫人稳稳接住,伸手就试了试她的鼻息,随即封住她的三处大穴试图控制情况恶化。
已经杀红了眼的唐业向着白无期就落下手去,手却连他的背都没有碰到——感觉有东西一下缠住了自己的右手,拉着自己向后转,唐业转头,就看到了那天早上,让自己浑身不舒服的束发小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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