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应她的,是后厨那边,很大一声碗筷入水。
沉瑶抬手,示意阿斋见好就收:“白公子,既然你现在回来了国色天香楼,物归原主,我带你……”
阿斋立刻认怂。
一把抓住沉瑶的手腕——姑奶奶,你是我姑奶奶,别提白色长衫的事了成吗?
见沉瑶不说话,阿斋忙转过身拉着白无期上二楼:“小狐狸的事情老板娘就不用惦记了,明日的千秋宴迫在眉睫,小狐狸我照顾就行了。”
这会儿已经快到申时,觥筹交错的国色天香楼马上就要开张,沉瑶也没有那么多功夫与阿斋耍花腔,转过身去后厨安排夜里的生意和明日的千秋宴。
带着白无期上了二楼雅间,阿斋指了指自己卧房边上的那间:“你就在那间屋子休息吧,好好休息,明日我带你去千秋宴喝酒!”
说完,就准备回自己的屋子。
白无期是站在屋外,没有挪动步子。
阿斋见他没有反应,转过身来,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他笑出声。
“嗯,我的白色长衫,不打算还给我了?”
第27章
白色长衫落在国色天香楼,其实是个意外。
阿斋在解决善生那件事之后,跟白无期说的是,带着他到国色天香楼好好放松放松,反正邬远山那里得到了一部分的报酬,请白无期根本不在话下。
话说得漂亮,就跟她惯常一样。
然后她喝了一杯就倒在了桌子上。
白无期当时吓坏了,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只好将她先抱回了雅间休息,把脉看真气都没有什么异状,好在沉瑶及时赶到,告知白无期,这不过是阿斋向来的习惯罢了。
每次开坛作法之后,都要不管不顾歇上几天。
沉瑶话就说到这里了,但是白无期知道她没有说出口的那些。
——吃这一行饭这么多年,手段手法都是一等一的人,哪至于伤元气至此。
——不过是每一次都尽心尽力,吊着一口气生怕出了差池。
——这会儿事办成了,一口气松懈下来,整个人也跟着沉了下来。
“那对我来说不过是一次作法,但是于对方而言,这是死生的大事,既然惦记上了,就要好好做,做到最好。”
这是很多很多年前,阿斋跟他说过的一句话。
那么多年以前,她还没有现在这么能耐通天,但是拼尽全力的性子,是从始至终,从未改变。
白无期这么想着,看着躺在床上,显然是陷入沉睡的阿斋,心一下就软了。
卸下防备,也没了面对唐老夫人和邬远山时的咄咄逼人,就这么侧着身子,靠在自己的手臂上闭着眼睛。
抬手轻轻抚了抚她的额头——刚刚喝酒喝得太快,这会儿整个人还有些发烫。
夜风从窗口吹进屋中,白无期都一个激灵。
看了一眼已经被踢到一边的被子,是刚刚沉瑶离开前给她盖上,大概是因为身上发烫所以不自觉将被子踢开。这会儿已经是京城的十二月,夜间还是很凉,白无期没有多想,就将自己的外衫脱了下来。
轻轻盖在熟睡中的人身上。
本来还担心她会不会一样踢开,好在她好像还挺喜欢这件衣服,鼻子耸动嗅了嗅外衫上的味道,唇角一勾就紧紧裹住了外衫。
这动作落在白无期眼中,实在是挠得他心痒痒。
做者无意,观者动心。
低下头的动作是顺其自然。
发丝间的清香是鬼迷心窍。
再往下,心却突然揪紧。
飞快退到桌边,生怕自己的动作太大吵醒了床上的人。
体内真气乱行,白无期深吸一口气,控住自己的四处大穴,翻身从窗台跃了出去。
临走,回头的功夫都没有,也没忘了顺手将窗栓抽掉。
窗合上,屋中就不会有凉风了。
阿斋听着白无期的话,一跺脚心说还是没躲过去被这小子惦记上了,转身就回了屋子里找那件白色长衫。
翻箱倒柜却没有看到长衫的踪影,刚准备去找沉瑶,就看到梁止从雅间外走过。
“小梁子,有没有看到我屋里那件白色长衫?”
梁止顿住脚步,看了一眼站在屋门口的白无期,又看了一眼站在屋中的阿斋——刚刚阿斋和沉瑶说的话,他是全听到了。
阿斋看到他面上扬起了不一样的笑容,立刻上前:“行了你闭嘴,这里没你的事赶快走。”
狼崽子嘴一弯,就知道没好事。
狼崽子却是没给小天师一点面子:“噢噢噢,我知道的,是不是那件你睹物思人了好几天的白色长衫?啊,前两天楼里的大妈看到那件衣服上都是眼泪结成的痕迹,说是看着太难过了,就给你拿去洗了。我本来也想拦住的,难得见咱们小天师这么想一个人,得把这件衣服留下来,日后好好感动一下原物主人嘛,但是咱们楼里的大妈你也知道的了,太爱干净,根本就不听我说……”
阿斋手在发抖。
随即半点面子没讲,上前就是一脚:“小爷今天非扒了你的狼皮做袄子!”
梁止大约是刚刚被阿斋在沉瑶面前卖了,这会儿吃了熊心豹子胆,非要回咬一次:“狼皮绝对算不上好啊,小天师前些日子得了的那件当成宝贝的青色大氅,可比狼皮好多了,市面上不多见的好东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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