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屋檐下,贝念无力与陆景辰对抗,她从地面上站起身,问了一句:“你二人如何称呼?”
陆景辰名义上在她身边安排了下人伺候,实则就是监视她。
也是了,换做是贝念自己的话,也不可能放任仇家的女儿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妄为。
二人纷纷答话。
“奴婢眉画。”
“奴婢眉书。”
眉画与眉书二人端上饭菜,贝念已经饿了太久了,此前一心只顾着接近陆景辰,忽略了腹中之饥,此刻看着几样像样的菜色,她稍作思量就开始用饭了。
如她所想,陆景辰但凡想得到花名册,就不会轻易就对她下毒。
眉画与眉书宛若隐形人一般,毫不多言,直至贝念开始吃第二碗,眉画提醒了一句:“娇姨娘,四爷特意交代过,说是您从扬州过来路途颠簸,安定下来的头一餐还是少食为妙,免的伤了身子。”
贝念:“........”他真的将自己当成是从扬州买来的小妾了?!
贝念这才察觉,胃部的确有些不适,她放下碗箸,一时间也不知道陆景辰的嘱咐究竟是什么用意。
贝念心里很清楚,她眼下需要尽快修整,恢复精力。弱者没有矫情的资格,没有人会因为卑微可怜而得到上苍的格外眷顾,眼下凡事只能靠自己。沐浴过后,贝念钻入了被褥里,睡觉时,怀里还藏着一把短匕首。
***
次日一早。
陆景辰从扬州带回一个美妾的消息传遍了阖府上下。
陆老将军数年前就在流放途中病死了,陆夫人是个吃斋礼佛之外,但为人强势,陆府的下人被她管制的服服帖帖。
陆景辰上面还有两个嫡亲的兄长,二爷陆景舟,三爷陆景焱,还有一个嫡长女陆婉,如今和离在家,也是个厉害的角色。
陆家才崛起不久,故此尚未分家,甚至于陆家几位爷还未成婚。
贝念在此之前,已经将陆家的基本情况调查了一遍,她仿佛知道所有,又仿佛什么都不知道。
直至辰时过后,贝念出了屋子,这才知道她所在的院子,其实不止住着她一人,还有陆景辰的其他小妾,她刚踏出房门,便有三四个淡妆浓抹的年轻女子朝着她张望。
其中一个容色上佳,个头高挑,她上下打量了贝念,涂着玫红色口脂的唇鄙夷一笑:“呦,我当是怎样的绝色呢,大人从不踏足湘园半步,我说昨个儿晚上怎的破例过来了一趟,原来是为了这么一位娇滴滴的小美人。不过,我瞅着年纪却是小的可怜,可及笄了?原来大人喜欢这么粉嫩的人儿呢。”
此女言辞之间,多少带着风尘意味,眼神中流露轻挑不屑,还有不可忽视的嫉恨。如果贝念是一块鲜肉的话,可能已经被这些人分食了。
贝念对陆景辰的后宅没有一丝兴趣,但闻言,她总觉得难以控制的羞耻,索性转身往回廊另一侧走。
她不能坐以待毙,她得去见见陆景辰,问他几时能将曹嬷嬷和芷芙接过来。
贝念身上穿的是陆景辰派人送来的衣裳,虽是稍稍不合适,但并不影响她的身段,少女正当含.苞.欲.放,虽不如妩媚女子的丰腴,却是惹眼的窈窕清媚,如若雪山之莲,湖中之荷,让人一见难忘。
几个小妾见势,自是很不满。
她们这些人都是朝中官员送给陆景辰的,但也不见陆景辰真正疼宠过谁,一群女子在后宅待久了,难免就发疯了。要知道,像陆景辰这样年轻的勋贵,放眼整个京城,也甚是少见的。
“跟你说话呢!娇姨娘!你站住!”方才的美人上前当即拉住贝念。
此刻的贝念全身心紧绷着,在对方捏着她的手腕,欲要拉扯之际,贝念藏在袖中的匕首不知怎的就刺刀到了美人的手背上。这全然不是出自贝念本意,她即便再怎么不问世事,也知道自己眼下的处境有多糟糕,断然不会去惹是生非。
“啊——杀人啦!救命啊!娇姨娘杀人啦!”方才的美人当场惊叫了起来。
其实,贝念无非只是划破了她的手臂,纯粹意外,她现在就像一头全身戒备的小兽,任谁也别想近她的身,遂抓着匕首,示意任何人都不得伤她。
大户人家最是看重后宅安宁,尤其是陆家这种门庭,起起伏伏之后,更是明白三纲五常的道理。
不过,贝念与其他小妾不同,她到底是陆景辰亲自领回府的,加上这些年陆景辰从不近女.色,陆夫人倒也没有直接发卖了贝念,获知消息之后,命人将贝念押到了前院。
陆夫人的态度很明确,不会轻易放过贝念,但也不会弄死她,小惩大诫避免不了。
贝念被人带到前厅跪下时,这才看清了陆夫人的容貌,她大约五十出头的年纪,五官精致,如今还能看出年轻时候的风采,穿着玫瑰紫事事如意妆花褙子,梳的油光华亮的发髻上仅插着一只白玉簪子,打扮的内敛低调。
“抬起头来,让我看看!简直不成体统,四爷既然收了你,那就是你的福气,竟敢在陆家行凶,还私藏兵刃,你是活腻了么你?!”
陆夫人很是忌讳这一点,陆家能走到今日,委实不易,陆三爷还瘸了双腿,她不会让一个危险的女子接近陆景辰。
贝念一抬头,陆夫人却是稍稍一怔,似乎明白了陆景辰为何会领着她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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