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到一半,心虚地看着崔滁,果然,崔滁脸色大变,铁青着脸咬牙切齿,“你怎么可以把别人的信……”
“对不起啊……”她小心翼翼的道歉,“没准,没准下人没收拾呢?”
崔滁哼了一声,翻身上马,长鞭一扬,马儿已长嘶着跑出几里之外。
“一封信而已嘛!”萧千辞做了亏心事,还不服气的小声嘀咕。
“可不是,一封信而已嘛。”某人站在她身边,一同目送远去的身影。
崔滁火急火燎的走了,剩下三人面面相觑。贺长离倒是轻松,翻身上马,瞧见圆圆脸的少年和少女在争执。
刘长松捏着缰绳,声音都在抖,“啊……你、你真要跟我共乘一骑吗?”
他们修道之人,尊崇老子骑青牛而过的美好传说,向来慢吞吞以求超脱物外之感。
他会骑马就不错了,萧千辞竟然要跟他共骑?
萧千辞来时能和贺长离一道,怎么走就不能一道了?还是说,公主殿下还记恨着他捉弄她的行为?
刘长松磕磕碰碰翻身上马,马儿躁动不安,他连缰绳都不敢放开。
萧千辞看着他几次差点被马儿掀下来,原本坚持不再搭理贺长离的心,有了几分动摇。
算了算了,跟性命比起来,好像跟讨厌的人共乘一骑也没那么难接受。
萧千辞慢吞吞移到了贺长离的红鬃马旁,贺长离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好整以暇,“我可没说一定要带你回去。”
“你!贺长离你不要太过分了!”萧千辞跳脚道。
她跳起来也够不到马背,还妄想伸手来捶他。
贺长离忍俊不禁,好容易收整好了表情,假正经道,“你求我一次嘛,求我我就带你走。”
萧千辞忍了半天,一遍遍在心底默念:崔滁不在,刘长松打不过他,等到了驿馆再收拾这厮……
“求你。”她支吾道。
“求谁?”
“你。”
“求我什么?”
一抬头就看见这厮不怀好意的笑,萧千辞忍无可忍,朝着马儿屁股狠抽了一下,马儿发狂跑了起来。
是可忍孰不可忍?
她堂堂金灵公主,放下姿态求他就已经不错了,居然还得寸进尺?哼,等回去就告诉大宗师,非得把这丫狠抽一顿不可。
萧千辞头也不回地往前走,连刘长松的示好也视而不见,刘长松道歉几次他也不理,只好委委屈屈的走了。
萧千辞越想越气,等听到马儿哒哒声的时候,她已经拖着沉重的腿走了好几里路。
还以为刘长松有良心回来了,一抬头竟瞧见了那匹熟悉的红鬃马。
“你干什么?!”萧千辞警惕的看着他。
马儿绕着她跑了一圈,马背上的主人突然弯下腰来,长臂一揽将她抱了上去。
萧千辞余怒未消,伸手去掰他的手臂,“放开,本姑娘才不要你的施舍。”
“真要我放开?那我放手了哦。”贺长离作势一松,萧千辞就差点摔下马去,吓得她赶紧搂住了贺长离的脖子。
脖子上的手冰凉凉的,显然受寒。贺长离收起戏谑不再逗她,虚虚挽着她策马而去。
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
一骑红鬃马不疾不徐的驶在斜阳余晖里,古道荒草,蹄声哒哒。
“千辞,回到金陵还会记得我么?”
“不记得,第一件事就是把你忘了。”
“呵,真无情——”
等贺、萧二人回到驿馆的时候,已然暮色低垂。
纵然贺长离保护得很好,萧千辞回到驿馆还是受了寒,无精打采的,早早喝了碗姜汤睡了。
崔滁最终没能找到信,又不能找一个刚病倒的丫头撒气,只好在院外发泄,劈倒了好几株桦树,看得月氏人心疼的不得了。
贺长离送完萧千辞回宫的时候,明显觉得有人跟着自己。
不近不远的,既叫他察觉,仔细看却又看不到。
他找了个僻静地方,淡淡道:“出来吧。”
黑暗中一声窸窣,墙角落下一黑衣人。那人上半张脸都隐在斗篷里,看不清眉目,只看到一圈短茬胡子,微扯着嘴角露出一个邪气的笑容,“好久不见,我的好朋友。”
贺长离不屑冷哼,“谁是你好朋友!”
黑衣人啧啧叹道,“这才多久,就翻脸不认人了,可叫我伤心得很。”
贺长离抱肘倚着墙角,在这人面前似乎放松得很,“您大老远跑来,不会只想见我一面吧?在我没把侍卫叫来之前,你最好有事说事,没事滚蛋。”
“好吧好吧。”黑衣人无奈,收起浮夸的表情,正色道:“五日后我到蓝城来,我不想看到迎接的人是你。”
贺长离眉毛一跳,一个念头在心头呼啸而过,张口问道,“你们想干什么?”
“想干什么自然不是我能决定,我能奉劝的只有那么多。我跟了你一路……”黑衣人伸手在他肩上一拍,嘻嘻笑问,“你送回驿馆的那个小姑娘,是大梁的什么人?是你的心上人吗?”
“与你无关!”贺长离推开他的手径直往王宫走去。
52书库推荐浏览: 畅青 天作之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