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身体原因,萧千辞最终也没能跟崔滁回去。大宗师不敢让粱帝的宝贝女儿在受风寒之时舟车劳顿,于是萧千辞理所当然的留了下来。
贺长离再到驿馆的时候,已经是三天后。
萧千辞裹着棉被缩在榻上,小脸儿瘦削了一圈,清亮的眼睛也显得有些无神。
“喝药药嘛。”
“不喝药药。”
“喝药药,来,乖。”
“不喝药药!”
“吃糖糖?”
“吃。”
“先喝药再吃糖。”
“不喝!”
……
贺长离倚在门上,看里头两人宛如智障一般的对话,终于忍无可忍。
他推门而入,揪着刘长松的衣领把他扯到身后,端着药碗问萧千辞,“你喝不喝药?”
意料之中,萧千辞看都没看他,团着被子转过去,“不喝,我要吃糖,要吃芙蓉糕。”
“抱歉,没有。不喝药就饿着吧!”贺长离把碗搁在桌上,硬扯着刘长松出去了。
刘长松脸哭丧成了个苦瓜,抱怨道:“你干什么呀!师父说今天必须让她喝药了,再不哄她病情加重怎么办?”
贺长离反问,“你这么惯着她她能好?就算你哄她喝了一点肯定也不会再喝第二口了,你放心,我自有法子。”
然后他就进去了,把门锁死了,从萧千辞榻前游志闲闲看着。
起初萧千辞还赌气不理他,不一会儿肚子就开始叫起来,她居高临下的吩咐,“喂,你去给我弄点吃的来。”
贺长离眼神都没从书上离开,闲闲道:“你在使唤谁呀柏姑娘,我可不是你的小跟班。”
萧千辞无法,只好自己下榻去找刘长松,却发现门窗已锁死。她怒道,“这是干什么!”
“喝了药,就带你去吃饭。”贺长离抬眼看了她一下,笑得和煦,“不喝药,就这屋里呆着吧,反正还有我陪你嘛,哎呦——”
说到后来的时候,小案几上的书统统砸了过来。
萧千辞起初还好言好语的跟他商量几句,后来公主脾气越来越大,砸完书本砸茶壶,紧接着砸首饰砸金器。
贺长离冷眼瞧着她胡闹,心想,这脾气未免也太大,即使再受宠,柏氏应当也不允许如此出格吧?
刘长松在屋外,听见里面乒乒乓乓,几乎想象的到满地狼藉的场面。偏生贺长离还不愠不怒,笑眯眯的说,“小心,你被磕着脑袋。”
也不知砸了多久,忽然听见里头萧千辞放声大哭,贺长离依旧堵着门不让他进,过了好久好久,那呜咽声才渐渐小了,也不知道是哭得没力气了还是怎么了,刘长松生怕出什么岔子,正要硬闯。
那门忽的拉开了,贺长离露出半截身子,朝他笑说道,“她喝了药,也出了汗,快去给她煮点软米粥来。”
“啊?”
“啊什么啊,快去。”
快到傍晚,刘长松看到那个气色转好的萧千辞,还是不敢置信,金灵公主哎,那倔脾气一上来可是皇帝陛下都拿她没办法的,居然就被一个月氏人给制服了?
乖乖喝药,乖乖吃饭?
萧千辞坐在一边,眼睫上还挂着泪珠,她抿了一口甜汤,轻轻说道:“你跟他们不太一样。”
贺长离:“嗯?”
他没问他们是谁,也没问为什么不太一样,他说,“哪里不一样?”
萧千辞嘟起嘴,小声说道:“你特别坏。”
‘特别坏’的贺长离不置可否,看她神色倦怠便道告辞。
刘长松跟着出去,忙扯着他的衣角说,“那什么,贺王子,我师父想请您一叙。”
贺长离微不可查的弯起嘴角。
不枉这么多天费心,大宗师终于肯邀他相见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今晚还会有一更
☆、羁友
这位刘大宗师其实并不如传闻中那般仙风道骨好相处,那双微眯的眼睛底下,深不见底。
说来并不奇怪,他一个炼药制丹观天象的天师,何至于成了和亲队伍的总指挥,还滞留月氏数日不归。
梁帝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遣了个能掐会算的来蛊惑他父王,只是不知图什么。
这些其实都跟贺长离没太大关系,他身份低微,难登大统。只要梁帝不想着把月氏灭了,这些都跟他没关系。
但是一个人追不追求至高无上的权力和追不追求权力,还是有很大区别的。前者野心过大,后者太缺魄力。
对于贺长离来说,日子如果能过得舒坦点,那为什么不做呢?
“多谢殿下三番五次来看望千辞,听闻殿下今日还让她乖乖喝药,老朽实在是感激不尽。”
“我与千辞朋友一场,大宗师客气了。”贺长离对这些都不感兴趣,他道,“我也曾在金陵待过一段时间,对天象占卜十分好奇,不知大宗师当日为父王占卜读卦,算的是哪一卦?”
占了一卦,做了个道法就能让老国王对他信任有加?显然没那么简单。
“尽人事,听天命。这等遭天谴的东西,老朽可不敢胡说,还望王子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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