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你入教,我便时时想起水柔,甚是想念。我瞧你身材与她差不多,便想让你穿上试试,让我怀念一下水柔出嫁时的模样。”
“这……”
余长老的理由虽然让萧琴无法拒绝,但她总觉得嫁衣又怎能随意穿上身。
余长老见萧琴颇为犹豫,又道:“其实这嫁衣和一般官家嫁小姐的凤冠霞帔有很大区别,我们都是武林中人,繁文缛节大都免了,这只是一件喜庆的袍子,就算不是成亲,穿上也没什么不妥。”
余长老索性拿起了袍子,在萧琴身前一番比量。
“当真只是让我穿来看看?”
“你以为我想干嘛?把你嫁出去吗?嫁到哪去?”
虽然萧琴想不出余长老会有其他目的,但是她派人找了自己一下午就是为了试衣服,怎么都难以相信。
“那……我就穿一下试试。”
“哎,好。”
余长老一脸期待。
萧琴有些不情愿地脱下外衣,在黄莺的帮助下穿上了红袍。虽然只是一套简洁的长袍,但上衣罗裙、金丝软带、烟纱凤钗一样都不少。
余长老只是粗粗打量,又道:“再给她化化妆,穿红袍又怎能不化妆。”
萧琴又被黄莺拉到梳妆台前打扮一番,越想越觉得事情不对劲。
看着镜中的自己,萧琴竟有些认不出来。红妆明艳,倒真如书中所写新娘子那般“面似芙蓉、眼若桃花”,虽说不出和平时的自己哪个更美,但萧琴还是看得有些痴了。
余长老将萧琴拉到身前细细打量了一番,半晌不语,眼眶却湿润了起来。
“水柔成亲那年二十五岁,我将她交到萧郎手中,既开心,又不舍。你却比水柔那时小了七岁,怎么看都是一个小姑娘,我是决计不能就这样把你嫁出去的。”
“余长老,您在说什么呢,不就是让我试穿一下嘛。”
“哎,其实我是想带你去见一个人。”
“什么?”萧琴忽然紧张了起来。
“他今日闯入教中,找到了我,说无论如何都要将你带走。我自然是不想放你走,便只好出此下策。希望他看到你这幅模样,念及往日微薄的恩情,可以放宽心,再等些时日。”
“他……”萧琴忽然大羞,“他怎么这么心急……”
“你跟我来吧。”
余长老拉着萧琴便要下楼。
萧琴连忙松开余长老的手,连连摇头道:“不行,我不能穿成这样去见他,羞死人了。”
“有什么不能见的,快点!”
“不行……我……他又没提亲,也没见过我爹,他娘也不同意……总之就是不行……”
一阵推嚷,余长老松开了萧琴,“嘿嘿”笑了两声,朝黄莺使了个眼色,说道:“把她弄下去。”
又是一阵拉扯,萧琴被黄莺拖拽着下了楼,果然看到大厅中站着一个蓝衣男子,背对着楼梯。萧琴知道没有办法再隐藏,只好放弃挣扎,一边整理好衣衫,一边挪着略带颤抖的双腿缓缓走下楼梯。
“琴儿!”
那男子转过头来,一脸惊喜地呼道。
萧琴却倒吸一口凉气。
“爹!”
来者并不是她一心念想的南宫乙,而是父亲萧何在。
虽然在某种意义上松了口气,但萧琴比见到南宫乙还紧张了几分,毕竟这是她入教以来第一次面对父亲。
萧何在惊讶中略带欣喜的目光在女儿身上流连半晌,鼻子一酸,看向别处,说道:“你怎么穿成这个样子。”
“是余长老……”
萧琴轻咬下唇,即便是面对父亲,也觉得十分难为情。
余长老走上前来,对萧何在道:“二十年前的今天,就在这里,你将水柔从我身边带走。一晃二十年过去了,你再次见我,却又想跟我要人。我余音难道上辈子欠了你不成?”
萧何在道:“余长老,水柔是我妻子,琴儿是我女儿,我不是来要人的,而是来接人的。”
“放屁!水柔嫁给你之前,一直都是仙乐教的人。你要走了水柔,还我个琴儿,我们也算两不相欠。人你也见到了,从哪来,就回哪去吧。”
余长老向萧何在摆了摆手,一副逐客的姿态。
萧何在不想和余长老争辩,对萧琴道:“琴儿,你还要胡闹到什么时候?去换了衣服,跟我回家。”
萧琴听父亲此言,不由得心中有气,正色道:“爹,我没有胡闹。在你看来,我入仙乐教不可理喻,但这一个月来我做了不少正事。我凭本事夺下了护教之位,连同太原城的势力对抗‘除魔大军’,最终还揭露了公孙家的阴谋。虽不及爹行侠仗义之举,但也不是您口中的‘胡闹’。而且这一个月,我武功乐技都突飞猛进,也结识了很多新朋友,学到了很多之前闻所未闻的事物。如果这些都是胡闹的话,那我宁愿胡闹下去,也比一个人待在家中好上百倍。”
这一番言语,说得萧琴自己都有些信服。入教之初,她不过是怀着好奇之心,总觉得所做一切都是顺势而为,并不是自己的欲望驱使。但此刻回想起来,短短一个月竟有这么大的变化,做了这么多的事情,反而有些沾沾自喜,面对父亲也充满了底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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