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子道:“娘娘,您还是别起来了”
烛心暗觉可笑,行军打仗还带着妃子。
又听到一个虚浮无力的声音:“好吧,你去请她进来”
绕过屏风,见床榻上半倚着一个大腹便便的女子,她面色苍白,浑身浮肿的厉害,烛心仔细端详了半天方才认出来,这不是当日在西梁帝都见过的宇文秀么,她这是又怀孕了?
她勉强扯出一丝笑意:“不认得我了?”
“不,只是你现在怎么?”她看着她的身形一时不知该如何形容。
宇文秀摸着肚子气息有些跟不上:“这一胎乃是双生之子,所以格外辛苦一些”
烛心不禁皱起来眉头:“你上一胎才生了多久?这也太伤身体了”
她的神情颇为难过:“你们走后没多久,我就不慎小产了,身子调理了半年多才又怀的这胎双生子”
烛心嗔怪:“不在深宫安胎,怎么倒在这军营里,行军辛苦岂是有孕的妇人能受得了的”
她心中强忍悲痛:“我若孤身呆在深宫,只怕这一胎还是难保,上官家又为陛下诞下一个小皇子,我若再不争气些,宇文家在朝堂的处境只怕更加艰难”
烛心蓦地明白,想来又是一出前朝夺势后妃宫心计。
见烛心呆愣着,又道:“你包袱里的那副雪夜夜行图是亦哥哥的手笔吧,我一眼就认出来了”
“你见到了?画呢?”烛心问道。
“画”她略有迟疑
“画在送往龙城的路上”栾华带着江蓠进了帐子,很是恭敬的对江蓠道,“请先生为内人诊脉”
医者仁心,江蓠竟没有在意他们的身份。
烛心忍着怒气,静静的等着诊完了脉,又下了药方。
江蓠嘱托道:“有孕之人最忌忧思过甚,若想药石治本,病人就得听话”转而又对栾华道,“脉也诊了,方子也下了,还请陛下遵守诺言,放我回去”
栾华道:“久仰神医大名,此前多番派人去请神医入我麾下,神医都是以性本爱丘山为名多加拒绝,此时却入了北黎的军营,这该如何解说?”
江蓠摆出一副很无奈的样子:“只因门中有个小辈效力于陇西王麾下,我这个做师祖的总不好袖手旁观,况且陛下的大敌是北黎的萧家军,并非陇西王,我这也不算与陛下为敌吧”
栾华冷笑道:“还请神医回去后能对陇西王多加劝导,让他早日同意与我联手对抗北黎皇室,事成之后他自做他的北黎帝王,我只要这西南十城”
江蓠略一抱拳:”多谢陛下放行,您的意思我会带到”
眼见着江蓠出了帐子,烛心急忙借口嗓子有些难受想向神医讨个方子,追了出去。
一把拉住江蓠低声问:“你就这么走了?我怎么办”
江蓠双手一摊:“我就是个江湖游医,拿着镰刀割药草还行,让我提着刀带你闯过这千军万马,我没那个本事”
烛心急道:“那你,那你一定要让鸿烈想法子救我呀,我此次来……”她心急之下又不便将原由尽述,只好道,“反正他必须救我,必须来救我,不然我化作厉鬼也要天天缠着他”
江蓠轻轻掸了掸衣袍上的灰尘,漫不经心道:“你不是跟那个什么公子极是要好吗?让他来救你”
烛心一惊:“你怎么知道的?你们派人监视我?”
江蓠不屑道:“南宫府有几个陇西王的眼线很奇怪吗?”
“你们”烛心气的咬牙切齿,突然想到栾华方才所说,“西梁不是在对陇西示好么?鸿烈向西梁要个无关紧要女子算不得什么大事吧?”
江蓠神色一凛,冷笑道:“姑娘可真是深明大义,鼓动着陇西王卖国求荣”说罢,拂袖而去。
烛心思量着虽然逃不出去,总得把画讨回来才是,复又进了帐子。
栾华正坐在宇文秀的床榻前嘱咐她多加保养,烛心压住怒火:“请问,什么时候能把画还给我”
他淡淡道:“我用那幅画换到了我想要的东西,自然会有人还给你”
烛心听这话里有话:“一幅画能换几两银子?”
栾华为宇文秀掖好被角,随口道:“也不多,不过十万石粮草,于他这个北黎首富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
烛心气急,这哪里是用画换,分明是用她威胁公子,她自责不该随身带着那幅画,让贼人得了机会。
这场战争究竟还要打多久?北黎的国力又还能撑多久?她后悔不该离开龙城。
第54章 不解
除夕将至,没有传来谁能救她的消息,宇文秀的身子却是越来越差了。宇文家的小弟运送了很多过年用的酒肉到军营,他更惦记的是生病的姐姐,待看到烛心也在姐姐的营帐里时,直吵吵着要报仇。
宇文秀轻声制止:“小铎,她是姐姐的好友,不许你胡闹”
看着姐姐气息不定的模样,宇文铎只得暂且忍下,转身蹲下轻轻贴在宇文秀的肚子上道:“姐姐肚子里的小外甥真是淘气,将姐姐折腾的这般辛苦,等他们出生了非得各打三百下屁股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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