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儿一进门就看见一少年盯着她胸脯看直了眼,得意地抖了抖胸,白花花的两团肉这么一晃荡,刺得阿圆眼睛发晕,脚不由自主地朝后退了二步。
“奴家小绿,前来伺候各位爷。”小绿的声音如街边的糖人儿粘牙得很,笑容得比这声音更粘,手托餐盘,腰肢扭动走了进来,“各位爷若在此不得尽兴,可与奴家同去后院一聚。”
媚眼横飞,香风浮动,屋里诡异地安静。
忽地她脚一软,腰肢一摆向阿圆跌来,阿圆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眼睁睁地看着她向自己扑来,待人快要扑在身上时才徒然清醒,连退数步躲过一劫。
身后的人冷不防龇地倒吸了一口气,前面的小绿适时收住脚步,腰身一扭站稳了。
阿圆收回脚,尽管已及时向前挪了一步,但还是觉得身后的气压已降得极低,脖子上汗毛倒竖,身子僵得一动也不敢动,何况乎回头看一眼被踩了脚背的人。
“出去!”一声隐忍的冷喝,气势逼人,似若再多留片刻便能让人血溅当场。
小绿放下盘子,很有眼力劲地跑了。
小圆望着那白色背影,深以为自己也是那个该走的人,抖着腿迈开脚步想尾随而去。
“喝茶!”一声暴喝,伴随着一记茶盏撞击桌面的声音。
阿圆惊得缩了缩脖子,脚步却快得生了风,“砰”又是一声,阿圆收回才迈出门外的脚,顿住。
“喝茶,喝茶……”
凌南见状,笑呵呵地先为楚晔斟上热茶,再拉回阿圆。
阿圆坐在楚晔对面,眼睛朝那蓝花金边茶盏瞟去,那茶盏囫囵整个稳稳地放在桌上,滴水不漏,心道:这人倒是好功夫。
茶盏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执起,手指修长有力,握着盏的指腹微微泛白,随着手的抬起,玄色的袖口略略下滑,露出了一截手腕,腕间桡骨突起的骨节白皙莹润,弧度柔和,与主人的性子大相径庭。
阿圆脑子里忽然闪现那日清晨东院里的那抹牙白,目光在棱角分明的下颌处停顿,闪烁着游移开去。
“糕点,吃糕点。”凌南将盘子移至两人中间,热情地招呼两人。
一个恍若未闻纹丝不动,一个倒还知情识趣地伸手拿了一块塞进嘴里。
凌南晃眼打量了两人一番,一个汲了口茶后脸色已缓了下来,一个难得地乖觉地慢慢咬着糕点,总算松了口气。
台上歌舞声已起。
天字号包厢内静默无语。
楚晔眼睑微垂专心品茶。
阿圆手撑着头,望着舞台,兴致缺缺。
凌南手肘轻碰了楚晔一下,楚晔抬眼,却见凌南一脸痛心疾首之色朝阿圆努嘴。
转眼看去,只见少年双眼眯起,头一点一点地快要睡去了。
台上各色花姐儿搔首弄姿争奇斗艳,一个比一个穿得单薄,众人一个个都看得热血沸腾,叫好声,砸钱声此起彼伏。
楚晔收回目光,心里说不清地一阵心塞。
天香宴快结束了,可天字一号的客人毫无动静,别说叫姐儿了,便是连桌酒菜也没叫过。这如何使得?天香宴可不是搭台看戏的,是逛窑子的顶极盛会!只让客人出点包厢钱简直就是天香楼大当家红娘的耻辱!
于是红娘领着一干环肥燕瘦的花姐儿浩浩荡荡地推开了天字一号的大门。
第7章 小儿女(七)
楚晔见到来人眉心一皱,正要赶人,在眼风扫到对面昏昏欲睡的人时却犹豫了。
还未等他犹豫完,凌南早已起身上道地将一干人迎了进来。
一间屋子一下子多了十来人,各色脂粉味扑鼻而来,阿圆梦中汲汲鼻子,还是忍不住咳醒了,灌了两口茶压下喉中的痒意,整个人算是有点清醒过来,目瞪口呆看着来人,磕磕巴巴地问楚晔:“这是你叫来的?”
回答他的是一记极冷的眼风。
红娘从进门那刻起便将这房内三人打量了一番。
那个玄衣俏郎君从进门那刻起眉心便皱得能夹死个苍蝇,必是……必是……见多识广的红娘断定,必是不好她们这一口的。
那个一脸憨样的小子,显然是个打杂的仆役。
剩下的那个,虽然长得一般,年龄也尚小,但一身富贵样,满头满脑地在告诉别人我家有钱,而且不是一般地有钱!此刻他一双眼睛朝着姐儿们滴溜溜地乱转。
据红娘纵横窑界三十年的经验来看,这小子有戏!可待发掘!
“这位少爷。”红娘一步三晃扭至阿圆跟前,指着一众花团锦簇的姐儿们,声音是跟小绿如出一辙的甜腻,“奴家这一干妹妹可还趁爷的心?”
阿圆望着这一干的波涛汹涌,人虽醒,脑子还有些混沌,揉了揉胸口憋嘴直言道:“她们太大,我太小了。”
红娘闻言一愣后呵呵笑得猥琐:“爷初次还是找个大点的疼人……。”
阿圆还没琢磨出这句话的含义,便听红娘问:“公子贵庚?”
“快十五了。”阿圆顺口回答。
嘿嘿嘿,红娘直笑,“爷这是长齐整了。”
“自然。”阿圆挺了挺胸道,“夏荷姐姐说我过了十五后还能更大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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