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饶是身经百战的红娘也有些尴尬,这小子太直白了。
两人一通对话下来。
凌南连脚趾头都红了,心里却松了,还好不是断袖。
楚晔一张脸也青青红红变幻莫测起来。
红娘明白大户人家的少爷往往各色丫鬟围绕,小小年纪便开了封,有通房丫头的并不少。只是不知这小子哪里来,这三人都面生的很。
“这位少爷家住何方呀?”
阿圆捏着盏子垂目不语。
想来是年纪小小便来逛窑子于名声不好,所以不答吧。于是红娘笑容可掬地又问:“家里是作何营生的呀?”
“做生意的。”阿圆含糊道。
“做何生意啊?”红娘刨根问底。
阿圆对着十多张笑脸,不忍心让人失望便如实地道:“什么都有,酒楼、药馆、钱庄、码头,布店、玉石古玩、金银器物……”
长长的一串,惊得红娘望着他那顶缀着宝石闪闪发光的金冠,掉了下巴。
十四五岁,家大业大……
后知后觉的凌南算是回过味来,捂着嘴,心中狂叫:这不就是让观福楼找得天翻地覆的小公子么!
再看自家主子,波澜不惊神情自若地低头喝着手中的茶。
原来那日他在官道上就猜到了,主子真是太神了。难怪,素来独来独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人,会设下套子,让阿圆与他同住后院,而且还一而再,再而三地管上阿圆的闲事。完全是一改他素来高冷寡淡的人设。
主子想来是在针对观福楼布一个很大的局,大到作为心腹的自己也看不出丝毫头绪。
对于主子这个无厘头的局凌南还来不及深想,这屋内的友好气氛已突变了。
红娘脸上的媚笑已换成了皮笑肉不笑,刚才声音有多甜,现在便有多冷:“你小子,不会是咱同行吧?是不是隔壁春风阁的?!”
春风阁是天香楼的老对头,时不时地雇几个人来“观摩”,回去什么都学她的,有了天香宴便有春风宴,有了十二金花便有二十四节气,真真是见面都能一把掐死的对头。
阿圆像是受了奇耻大辱,忽地站起来,腰背挺得笔直,威压若有若无,板着小脸道:“我家从不涉腌臜之业!”
红娘被他一下子怼得怒得哑口,想开打开骂面对骤然间气势逼人的少年有些怂,思忖片刻,心道:今日是天香楼的好日子,且不跟这毛头小子一般见识,回头再好好算帐。
自认晦气带着人转身走了。
凌南忍住笑,玉枢公子若是开窑子怕是要震惊云洲大陆了,恶意想象着那个清高的玉面公子在各色花姐穿梭,做着老鸨子的事,不禁替自家主子痛快。
明明是西凌风东观福,可最近几年观福楼处处稳压凌风阁一头,他家主子暗戳戳不愤玉枢好久了。
论容貌主子也不差,算得上是难得一见的美男子;论武功更是不在话下;论出身,那玉枢一江湖莽夫哪里及得上主子身份尊贵。
可世人都眼挫,人人都赞玉枢,忘了还有楚晔。也全怪主子太过低调。
在听到阿圆话语中隐约透露出家中已有通房时,楚晔无由来的一阵厌憎恶心,他闷口吞下一盏茶,不露声色的压下那股厌恶之气。
忽地转念一想,自己真是昏了头了,竟管起这等闲事来。即使那真是观福楼小公子也应该让他们的大公子玉枢去愁,与自已何干?!况且他们与观福楼虽一直河水不犯井水相安无事,但也实在谈不上有何交情。他瞥一眼正靠在椅上看着展台的阿圆,闭目,实在不忍直视,真是疯了。
凌南凑上去,替阿圆斟满茶水,随意攀谈道:“阿圆来这集雪作什么呀?”
观福楼又想干什么?
阿圆显然还没从被误会自家是开窑子的打击中恢复过来,颓然地实话实说道:“来寻寿礼。”
“你家啥没有啊,要来这儿寻……”凌南语气变得干巴巴,“好巧……”,主子也是寻寿礼的。这半句生生在楚晔忽然睁开的冰冷目光中咽了下去。忽地灵光一闪,开窍了,这两人该不会寻的是同一样吧……但愿主子手下留情别伤了这少年。
已是压轴大戏了,看完就回去了,三人各怀心事,都希望早点结束回客栈睡觉。
今日的大戏是业界的花魁娘子牡丹弹奏“广陵散”。
牡丹抱着琴袅袅婷婷出来,十分娇艳美丽,举手投足间更是风情万种,美目顾盼生飞。众人一见连声叫好。
气氛达到高潮。
红娘得意地道:“牡丹乃溯燕国第一美人。”
阿圆吃惊地道:“溯燕国第一美人不是他们的三皇子么?”
凌南瞠目结舌,脆弱的心刚放下,又被提得高高的。
只听见阿圆咂巴着嘴,回味道:“我见过他一次,那可真当得上美人一说,肤白貌美可不是这位俗人可比的。”
说完阿圆见楚晔脸沉得能滴水,凌南已惊得嘴张得如拳大。回头一想:他们必是不同意三皇子第一美人称呼的,想起那日众人的赞言,又讪讪地补充道:“不过我还是觉得我家先生最好看。”
凌南痛心疾首眼泪都要流下来了,深觉一大好少年被毁了,身为男子,这算啥门子的感观。不光宵想燕三皇子,还看上了自家的先生,真是作孽啊。那顾公子说不定反是被他给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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