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晔闻言失笑:“胡说!”
“可不是胡说的。”眼见人往潭边走,阿媛亦步亦趋跟上,“话本子上都这么说的!”
“你平日在家不好好读书,尽看这些个胡说八道话本子了?”
“哪有?我在家读书可用功了,才学好的不得了,简直就是学富五车……”
楚晔回头见她跟在自己身后二步之距,从小到大他还没见过这么脸不红心不跳地把自已夸到天上去的人。
忽地见她顿住脚步,似是想到什么,一双眼变得曜亮,兴奋地呼道:“那必定是只有学成了崖上的剑法,才会消了阵法,放我们出去!”
楚晔略作思忖,揶揄道:“这想法倒还有些靠谱。”剑法虽精妙,但以两人的资质,学起来并不难,反正一时寻不到出路,学一学也不妨事。况且如她所述兴许这里真是高人为了将剑法传承于世,而设下的迷阵,待学成了,迷阵自然解了。
“晔哥哥。”
“嗯?”
“你刚才一直在笑。”
“嗯?”
“你笑起来真好看。”
“……”
月上树梢时分,雪已停了,繁星如斗,皓月当空。
“晔哥哥!”
屋外传来尖叫。
楚晔慌忙出屋。
只见阿媛跌在地上,一团黑影被她踹了一脚后,扑楞着翅膀飞走了。
楚晔跨步过去将人扶起。
阿媛这一跤跌得十分狼狈。头上的白玉冠也碎了,一头黑压压的长发散在肩头,额上还了沾了土。
楚晔取出帕子替她轼去额上的土,却见她仰着头双眼直勾勾地瞧着他的发冠……。
“休想!”楚晔看出她的心思,手下动作重许多。
额头瞬间被擦出了红痕,朗朗月色下越发地突兀,楚晔讪讪地停了手。
小姑娘却吃痛红了眼眶,心中的恐惧、担忧、委屈一齐涌了出来,眼泪簌簌落下,“我们会不会一直被困在这儿,出不去了?”
“也许吧。”楚晔愣了一下,如实道。其实有她陪着困在这里也不算太难受……。
突然间抽泣变成了嚎啕大哭:“我想先生和外祖父了,想回家了,跑出来这么久他们定是担心坏了!”
楚晔望着她手足无措了好久,才结结巴巴地安慰道:“等……等练好了剑法,便能出去了。”
“真的?”
楚晔错开目光,心虚地道:“真的。”心中想着明日定要细细再寻,那洞口必是在崖边的。
“你骗人!”阿媛哭得更大声了,拆穿了他心中的想法,“你都不知道出口在哪儿!”
哭声震天,在这空旷的静夜之中更显凄惨。
楚晔甚觉尴尬,尽管周遭杳无人烟,但他还是担心被人听去,误会他欺了人家小姑娘。只得连拖带拽地把人弄回了屋,关上门,这才松了口气。回头见小姑娘已一头扑在了石床上,白裘劈头盖脑地把自个脑袋遮得严严实实,哭得肩膀一抽一抽地。哭声被闷在衣裘中,越发地可怜了。
楚晔上前小心地扯开了裘衣,见人已哭得头发散乱,眼肿鼻红,悻悻地摘下了自己的黑玉冠递给她。
那人只瞟了一眼,张嘴哭得更厉害了。尖锐的哭声刺得楚晔脑门生疼,终是脑筋一轴,从怀中取出冰盒,将并蒂莲一分为二,取出一朵递给她:“别哭了,这个给你……。”
阿媛接过蓝雪莲的瞬间破涕为笑,长睫上细小的泪珠颤巍巍地欲坠非坠,那张糊满泪水的笑脸,看得人心头发闷。楚晔垂目望着手中剩下的半株,心中疑惑,自己是不是上了她的套了。
收了莲花的人,抹了把眼泪,倒头便睡。
楚晔望着睡在石床中间的人,回想了一番,决定不能太过隐忍,于是对她嘀咕道:“地上太冷,只一张床,你全占了,今夜让我如何睡?昨已背着你逃了一夜的命。”
救命之恩,不能不报,也不得不报。
阿媛挣扎片刻起身,抽出揽月,寒光一闪,石床上出现一道划痕,将床一分为二,为表诚意,向里挪了挪,拍拍床慷慨地道:“分你一半。”
听闻此言,楚晔毫不客气地裹着裘衣往床上一躺。
“咚咚咚”阿媛曲起手指对着中间的边界线,将床叩得直响,“哎哎,这好比玉峰山,那边是楚,这头是我大业,你若过界……”,说着作了一记威胁的刀手,转头瞪了他一眼。
楚晔瞧得清楚,原本挂在睫上的小泪滴,就这么被一晃,晃了下来,落在在蓦然伸出的指尖,濡湿微凉,蜷起手指,移开目光,望向房顶,良久才问:“你是业国人?”
“嗯,我家在翠微湖,晔哥哥家在哪儿?”
“楚国,凌风阁。阿媛家中还有何人?”
“外祖父和先生。”
楚晔讶然,有些心疼,“他们待你可好?”
“自然是好的。”
是啊,楚晔觉得自己有些多虑了,只有从小被精心呵护着的人,才能养成那么明媚娇纵的性子。
“晔哥哥见过自己的爹娘么?”阿媛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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