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梦金_南寉【完结+番外】(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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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念瑭冷不防被训得尴尬,干张了张嘴没敢吱声儿,居然还有脸埋汰她,跟他淬了毒似的口舌相比,她简直望其项背。

  不出声也不成,他清了下嗓子追问,“怎么不说话?”

  念瑭无奈,甩了甩帕子蹲身,赌气儿似的道:“王爷对奴才阿爸的救命之恩,奴才衔草结环也无以回报,刚那话都是打奴才心底儿里说出来的,奴才只盼王爷政务上能顺心如意。”

  话说得过头,一口红豆馅儿似的腻心,能把人甜齁了,当中掺着七八成言不由衷,听着窝囊,祝兖淡淡扫她一眼,倒还不至于跟她打嘴仗,不过明显是记上仇了,一会儿嫌她手劲儿轻,过会儿又呲她手劲儿重,挑不尽的茬儿。

  半舍时光度过,念瑭侍奉他用膳,麻木地掂着两条胳膊,感觉都不是自己的了。

  过了晌午,六砚才回来,进门就磕头赔罪说是被外院的事务耽搁了手脚,这一听就是借口,身为书房管事,主子跟前的人,谁敢指使他办差。

  祝兖性子冷,对待亲近的下人倒不是特别苛刻,忙里叫了个起儿道无妨,六砚甩甩袖子跪起,打眼一瞧,一人布菜,一人吃,这主仆二人相处的挺自在。

  睿亲王从政,在书房里一坐就是一天,午膳通常都是叫进房里来吃,不跟太福晋在一起用膳,祝兖胃口是出奇地挑,这个不喜,那个也嫌弃,重新换上一道,火候又不大对头,没人能捏准人到底爱吃什么,他掐这个点儿回来,也就是为了避这风头。

  可今儿这屋像是换了一场风水,念瑭抄哪道菜,他就吃哪道,这可真邪。

  六砚打袖儿上前,灰溜溜地摸了摸鼻头道:“既然姑娘伺候着,我就不沾手了。”

  这话其实是说给祝兖听的,主子爷用着膳连眼都不抬,可能是没意见,念瑭冷瞧他一眼,剥着手里的白煮鸡仔儿也不吭声。

  他讪讪的,只得拿腿儿立在一旁,好心提个醒儿说:“鸡仔儿腥气儿重,留到最后再让王爷用罢。”

  这时念瑭的手已经送出去了,听见这话还未来得及收回,祝兖就低头就着她的手轻咬了一口,含在嘴里慢慢嚼了,挥挥手叫人撤膳。

  六砚撞了一鼻子灰,被撂在一旁没人搭理,看眼下这幅情形儿,他一时半会儿还难以融入,这边念瑭存着私心,反而不着急脱身,又是端茶递水,又是捏肩的,跟早上比着,格外殷勤。

  忙碌中,捎带着偷看两眼,祝兖目前忙的主要还是刑部特赦人员的案子,跟她阿玛的那件没什么干系,估计得等到重审提上日程,才有可能等到转机,好在她眼下就在王府栖身,不难收到消息,届时下一步该怎么走,只有酌情再做打算。

  作者有话要说:  周六,周日有兼职工作,可能断更,11月5号之前会比较忙,5号之后就闲了,闲了就能日更了哼。

  第11章 鸡吵鹅斗

  一直忙到傍晚天色擦黑,常禄从银安殿过来请祝兖前往太福晋处用膳,念瑭也没瞧出什么名堂,公文浩瀚,想从其中汲取一些有价值的线索无异于大海捞针,只待从长计议。

  出了门,众人相随沿着王府的中路往内走,袍起袍落,从一个门槛跨往下一个门槛,撂下身后一片暮色苍茫,迎来眼前逐步升起的灯火烛明。

  不比书房里的冷清,银安殿这边很热闹,王府添喜,太福晋借由设宴,把一大家子人都聚齐了,念瑭还惦记着要去烧殿里晚上所需的热水,把人送到门口就退下了。

  老亲王的几个侧室,身为庶子庶女的贝勒格格们携家带口的也都在,乌泱泱坐了一屋,见祝兖进门,都忙起身见礼,蹲身的蹲身,打千儿的打千儿,都是有规矩的人,倒一点不显乱。

  祝兖下头有三个庶弟一个庶妹,挨个儿人的脸辨过去,少了一个人,太福晋有些不高兴地问,“都这个时辰了,你们家三爷怎么还没到?”

  话出口,众人都张着眼睛去找,果真没见着人在,只三福晋独个儿牵着儿子来撑场,被这么一问,原本好好的人,登时憋出两眼泪,悉悉索索抽泣起来,小阿哥抬起脑袋见他妈哭,吓得也捏着眼儿嚎啕大哭。

  见这阵势,屋里人都楞住了,正闹不明白怎么回事儿,祝兖开口一众叫起儿,坐下身问:“老三政务上遇到难处了?”

  三福晋抬下头又慌忙低下,像是真瞒着什么,论起自家王府里的爷们儿,除了祝兖在军机处供职,其余三位跟其他的宗室大爷一个样儿,各处衙门里随意挂个名头,脑子里涉政的才用没多少,混世消遣的点子可从不稀缺,其中就属这三贝勒做法最嚣张,不少招惹麻烦。

  三贝勒的亲额娘,老庶福晋马佳氏也心虚,他这儿子闲没事儿就往八大胡同里钻,长年累月地找妓子儿寻欢作乐,她也明白,祝兖这么问,是给足了她面子。

  儿子找不见,她也急,一急就来了脾气,张口就数落,“人你都看不住,还有脸委屈!王爷问话,你藏着掖着算什么的!到底出什么事儿了,王爷不是在这儿的吗,有什么的也好替你做主。”

  这话说得太福晋更不高兴了,让全子跟几个丫鬟把几家的小阿哥小格格们都带了出去,当即冷下脸说:“有些话不想当着孩子的面儿说,今儿原本是允璟的喜日子,不是来给谁断公案的。多大的人了,怎么还跟奶娃子似的,自个儿都收拾不住!王爷哪儿来的闲心,老得跟在后头替你们擦屁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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