豫亲王府的侍卫们自觉分批让出一条道,便见成亲王相携数名皇家侍卫还有一位身着蟒袍的太监前来。
睿亲王低下头悄声告诉念瑭:“这位是御前太监冯昌,那几位是御前侍卫。”
念瑭听了心里推测,身为御前人物前来,他们的出现可能一定程度代表了皇帝的态度吧。
见面自然少不得一番寒暄,冯昌上前给两人打了个千儿,“奴才给两位王爷请安了,二位爷吉祥。”
豫亲王摆摆手叫起,看向成亲王,有些不耐烦的道:“什么风把二爷您给吹来了,可是皇阿玛他老人家指派您来的?”
“可不么,”成亲王的目光在豫亲王跟祝兖之间打了个来回,遂笑道:“我寻思万岁爷是派我来拉和劝架的,果不其然的,再迟到一会儿,这儿不就出人命了?你说你们俩也真是的,有话好商量,何必动刀动枪的呢?”
睿亲王这边,高严沉不住气了,恭敬朝他行个礼道:“冤有头债有主,三爷那些恶行,弟兄们都忍够了,有枣要打一杆子,没枣也要打一杆子,迟早的事儿。二爷您不必再劝了。”
成亲王两眼一瞪,从腰间的荷包里拿出一物举起来道:“万岁爷口谕:“皇帝玉玺在此,如见朕亲临”,怎么着,你小子胆
敢不把万岁爷放在眼里?”
高严见状,讪讪闭了嘴,成亲王吊起脸没了笑和模样,打了个手势,“今儿我来这趟,就是替万岁爷传个旨意,之后凭你们撒泼打滚儿怎么闹,本王爷懒得管了!”
这一通叱,倒把四周镇压的鸦雀默静。
冯昌收到他的授意,从随身的包袱重拿出一卷黄绫大卷。
众人见圣旨到了,只能暂且放下仇怨,卸甲的卸甲,甩袖的甩袖,扑簌衣袍跪倒一片,夜色深浓,兵器盔甲在火把灯烛的映射下,泛出一片片寒冷的波光,映在冯昌的眼里,使他忍不住打了个寒噤,用枯瘦的双手“哗”地一声抻开了卷轴,咳了声高声宣唱道:
“奉天承运
诏曰
自古帝王继天立极、抚御寰区,必建立元储、懋隆国本,以绵宗社无疆之休。朕缵膺鸿绪、夙夜兢兢。仰惟祖宗谟烈昭垂。付托至重。承祧衍庆、端在元良。
嫡子詹亲王旻闻为宗室首嗣,天意所属,然病染膏肓,疾不可为,朕深表痛惜。
幼子豫亲王旻延日表英奇,天资粹美,可堪重任。兹恪遵初诏,载稽典礼,俯顺舆情,谨告天地,宗庙,社稷,授以册宝,立为皇太子,正位东宫,以重万年之统,以繁四海之心。
布告天下,咸使闻知。 ”
四周一片死寂,念瑭听着浑身止不住发起抖来,紧紧咬着嘴唇,朝廷居然为了保全豫亲王,竟然下旨废了詹亲王,重立太子之位,这究竟是什么世道?!
话落,见豫亲王跪着不动,冯昌趋近一步提个醒儿道:“三爷?您该领旨谢恩了。”
豫亲王这才反应过来,手忙脚乱的摘掉头盔,又小心翼翼的接过圣旨,欣喜若狂的仰天高呼:“皇阿玛英明!”
随着他抬膝,众人纷纷起身,周围无数人的目光全部凝聚到了他的身上,不管是崇敬的,还是仇恨厌恶的,原来受千万人瞩目是这样的感觉,豫亲王狂笑不止,笑的额角的筋脉都凸显出来。
过了很长一段时间,他才收起笑转过身来,把目光投向念瑭,睿亲王往前走了一步把她掩在了身后,隔绝了他的视线。
豫亲王冷笑不已,他指了指冯昌跟成亲王道:“现在还要跟我打么?朝廷见证在此,即便你们打赢了我,那可是谋杀太子,谋杀皇储的罪名,祝兖,就凭你一张嘴是圆说不过去的......”
睿亲王生冷的打断他,“恭喜三爷晋升太子之位,打就是打,杀就是杀,我从没想过替自己遮说,您是不是太子,在我眼里没有太大的分别,不过您的太子之位坐不坐的稳,我倒是难说。”
看来还是要打,成亲王搓着手走上前,楚河汉界般分明的立在两军阵营之间,左看右看,想出声劝和,好像又不知道说些什么,真个儿的尴尬不已。
冯昌捡起豫亲王方才领旨时放在一旁的头盔,哈腰呈送了上来,豫亲王接过正准备穿戴,成亲王突然出口喝住他道,“且慢。”
豫亲王动作停了下来,不解的看着他,成亲王脸上露出揶揄的表情,眼神一转看向一旁,抬了抬下巴,“动手。”
闻声一名御前侍卫上前,一个抬脚便把豫亲王踢跪在了地上,另外一名侍卫扳起他的下巴,手起刀落之间,一道猩红喷溅而出。
众人眼前瞬间血红一片,睿亲王转过身把念瑭挡在胸前,捂住了她的眼睛。
这一套动作配合的行云流水一气呵成,豫亲王甚至还没来得及出个声儿,就被一剑封喉了。只是这个惊天的逆转太过突然,大多数人还未反应过来,呆若木鸡的僵立在原地。
冯昌挺了挺腰子走到豫亲王府的侍卫们面前道:“本官在此,亲传万岁爷口谕,豫亲王抗击山东匪患之时,裹血力战,舍生取义,以身许国。其鞍马之劳,朕铭感五内,望众将承其遗志,不负江山社稷之所托。钦此。”
意思是说豫亲王是在抗匪的过程中身亡的,虽然这番陈述跟眼前的事实大相径庭,但却是圣谕所指,表明了朝廷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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