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惊呆了,这是牢房的另类,不是艺术馆,不知从那里传来一阵笑声,阿娟第一个从牢房里逃了出来,那些男人眼睛都看直了,阿娟大声把他们叫了出来。
吴建民像丢了魂似的痴迷在那里,他对着墙上的女人在笑,唐德宗一把拽他出来,踢了他一脚,让他如梦初醒。
“这里太邪门,这女人一直存在,让好多男人痴迷,想不到你们也会被她迷住。”阿娟听到尖锐的笑声才清醒过来,她听说过,但没见过,今天亲眼见到,才知道她的魔力。
“这女人是谁?像活的一样。”吴建民还沉静在那幅画里,那女人的神采,让他如痴如醉。
“是一个国民党军官的太太,丈夫被□□枪毙,她认为丈夫死得太冤,做牛做马为他们买命,政见不合就被枪毙,她看透了,她常在报纸上揭露国民党内幕的事情,为她丈夫喊冤,后来她也死了,就在这房里,有人把她的样子画了下来。”阿娟是后来听人家说的,为了这个女人,村里的年青人调查了解放前重庆发生的一些事,她有一张照片出现在号外上,后来被秘密逮捕,再也没有人知道路她的下落,墙上的画与号外上的女人非常相像,所以人们就把他们联系在一起,一直以来人们就把她当成国民党的太太。
“这个神秘女人在这里出现,一定和她有某种联系。”唐德宗也对这个女人入了迷,他说:“这女人美若天仙,为她死了也心甘。”
“老不正经,见到女人就犯花痴,老唐别晚节不保啊。”小王取笑老唐,他到是能镇定一点。
“好了,别再想那个女人了,你们是到这里逃难来的,今晚就在这里过夜吧,我走了。”阿娟想抬脚走人。
小王着急一把拖住阿娟说:“阿姐,这里的房子不能住人,我们还是回到村里去,找一间好的再说。”
“是啊,先回到村里再说,这里以后修好了,再回到这里也不迟。”吴建民回想刚才的笑声也心有余悸,自己真的被墙头上的女人迷住了,真的要出事,还是先离开这里好,要不然鬼迷心窍,死了都没人知道。
“阿娟,把这个地方给我,我一定把所有房子都修好,这里有这么多树,有好的木材,可以造一个木材加工厂。明天出去把加工工具买回来,只要不走露消息,我们在这里过上十年八年都没问题,阿娟,我们躲藏在这里,全靠你帮忙了。”唐德宗说:“不过,这里暂时还不能住人,阴气太重,等到我们熟悉了环境,再回来。”
“也好,你们不敢在这里住,过几天再说吧。”阿娟看到这里的情况确实不易住人,也就不再坚持。
大家回到村里找了一间好点的破房,收拾了一下,就住下了。
第十一章
第二天一大早,太阳刚出来,阿娟不忘带上身份证和一点吃的,走出门去,看到大家都在等她。这些人衣冠不整,个个无精打采,看到她来,才提出点精神。阿娟接过吴建民递过来的一张纸条,心照不宣放进口袋,她给每人一包饼干,爬上汽车,带上老唐和小王绝驰而去,吴建民看着远去的汽车,祝他们一路顺风,早去早回。
现在只有阿娟能出头露面,也只能抱着侥幸心里出去闯一闯,一切事在人为。
等人走光,村里空荡荡安静下来,吴建民留在原地,有种失落感,别人都可以出去,就他无法面对社会,认识他的人太多,曾经电视上的形象让他春风得意,光彩照人,现在连条狗都不如,不能吃好睡好,衣服也没得换。自从听到一点风声,他把妻儿老小送出国外,就再也没个人样,“双规”制度把他关进监狱,就从来没人为他探过监,所有人都离他而去,得到好处的人怕受连累都躲了起来,他习惯了孤独,最让他痛苦的是想念妻子儿女,他得到的钱,让妻子儿女在国外享福,自己在国内吃苦,他心甘情愿,不过他的命已断送在自己手里,再也不能享受天伦之乐,命运已经把他定格在耻辱柱上,走到那里都让他无处藏身。
忘记什么是人格,什么是尊严,在金钱面前这些道理都行不通了,在风光的背后,都是一些无以启齿的交易,吴建民深有体会,除了把灵魂出买给魔鬼,他什么都没得到,什么地方都不敢去。
连日的逃亡与颠簸,让他们惊恐万状,这里的破房子算是让他们安下心来,夜晚睡在床板上,蚊子嗅到了血的香味,他们的吸血管变成疯狂的武器,搔扰了睡梦中的人,一整夜让大家睡意全无,吴建民无精打采回到家里,躺在床板上想睡个回笼觉,白天的蚊子全逃之夭夭,去躲藏在黑暗的角落里。
吴建民在躺在床板上想了很多,政治前途没了,人生将何去何从?躲在深山不见天日,这日子也没法过,想破天又能怎么样?心里乱得一团糟,深深叹了口气,很快睡去,他像猪一样大声地打呼,偶尔停止呼吸把身子翻动一下,光滑的床板如女人的手,他会轻轻地摸几下,又鼾声如雷地大睡。
没有人去干扰他,这里风平浪静,山上的画眉鸟的叫声像天籁之音,回旋在山间。
在睡梦中,吴建民见到了画上的女人像仙女一般,微笑着向他漂移过来,细软的腰身如柳一样轻盈摇曳,嘴唇的微笑勾人魂魄,一身的白衣裳让她如出水芙蓉,走近他叫他起来,出窍的灵魂被他勾走,他们在山涧里一起游荡。一起采摘峭壁上的野菊花,把它做成花环,戴在仙女的头上,一起到树上抓长尾羽的七彩凤鸟,送给仙女让她放飞。仙女随手从树上抓起一条蛇送给他,他接过扭曲的蛇吓得魂飞魄散,身子像石头一样掉到地面上,从梦中惊醒的吴建民从床上爬起来,惊慌失措地在地上寻找那条蛇,他发现自己不在山崖边,也不在大树上,那个女人也消失了,一场欢喜一场梦,他失魂落魄地走出家门,梦中的情景挥之不去,像真的一样,让他们有过亲密无间的接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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