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健变成了杀人凶手,一定是让他看到了最痛心的一幕,把他整个人生改变了,在一瞬间他改变了自己的想法,人之初,性本善,这是说给老实人听的,原本善恶都在人的心里。
老唐想到王子健改变了性格,一定是遭到了良心的谴责,他还年轻,受不了刺激,他疯了。老唐想到自己多舛的命运,一时也心灰意冷,不怪小王,他的心智还没成熟,只恐怕他的转变会连累大家。回去的路上老唐怕看到露露的尸体,还有那个男孩子。他们早在这里开了杀戒,但这次情况不一样,错杀了自己人,无论如何都没法向老吴交代,但也不能瞒着他,发生这样的事,只能从长计议,不能把真话都说了,不能让他们跟小王做冤家对头,变通一下以后再说把。
想到这里,老唐算解开了心中的死结,不能把真相说出来,这样对大家都好,只可惜了露露和那个年轻人,无辜在这里送了命。
在山涧小路上,出现了一辆四川牌照的车,是那个男孩子的。老唐心想有可能是没汽油了,在这里熄火,要到村里,还有几十里路,他们走着进村,老吴也不会知道他们是谁,就让它暂时停这里吧。
老唐把车绕了过去,他要先去看看露露,露露是阿娟的女儿,他失去孩子,也一定会像自己一样痛苦,老唐仿佛看到了阿娟绝望的神情。
在汽车的灯光下,有野狼在奔跑,这里就是警戒范围,再进去一点,老唐看到了两座坟墓被挖开,有衣服露了出来,雨还在下个不停,狼的脚爪上裹满了泥,不能直接把尸体刨出,老唐拿起枪打死两只狼群里最大的狼,狼头领死了,另外的几只逃得没了影,老唐知道狼群还会回来,他要抓紧时间。
两座坟墓都有衣服露出来,漂亮衣服一定是小姑娘,老唐走近看,有一只手露出来被狼啃咬过,一阵内疚让老唐悲从中来,他哭着跪在露露的坟前,叩了三个头,然后把露露的手藏进泥土里埋好,他从车里拿出铁锨,重新把坟墓加高加大,那男孩子的坟墓,老唐同样重新把他修理好。
老唐听到有狼群在向他这里聚集,看到有强烈灯光,它们不敢靠近,直到老唐离去,它们才从黑暗中出来,黑暗中发着光的眼睛让人毛骨悚然,这是死神在向他们招换。
回到村里,已是深夜,老唐把孩子僵硬的尸体抱到房屋里,没有去惊动老吴,他呆呆地坐在家里,看着他心爱的儿子,半年多没见到他了,孩子瘦成了皮包骨,头发好脏,二十多岁的小伙子像个老头,老唐抱着儿子止不住的眼泪无声地流淌,失去儿子,他的生命也没有了意义,儿子活着时是他最大的安慰,现在儿了死了,他的魂也掉了,一家人完了,彻底完了,老唐抱着儿子痛哭。
山里的狂风暴雨裹袭着树叶的抽打,比任何时候都恐怖,狼的吼叫声也在村里响起,老唐知道这里他儿子身体的气味吸引了狼群的跟踪,今晚注定是个不平静的夜。
当风雨还在的时候,老唐听到有人敲门,门外老吴自报姓名,他知道有人回来了,老唐打开门,让刚要进门的老吴倒吸一口凉气,他看到的不是小王,而像是刚从坟墓里爬出来的老唐,看他满脸胡子,神情沮丧,浑身是泥,不知是从那里跑出来。
“老唐你回来了,怎么多天你到那里去了?我们在担心你。”老吴看到老唐回来特别高兴,只要他安全回来比什么都强。
“对不起,老吴,我出去没跟你们打招呼。”老唐懊悔地说。
“老唐,回来就好,肚子饿吗?我去给你弄点吃的,小王昨天给我们带来很多吃的东西,他在吗?”老吴一边对老唐说,一边打量屋子,希望小王跟着出来。
“老吴,小王回去了,他在路上遇到狼群,被狼咬了,他要马上去医院缝合,所以他没有回来。”
“你在路上碰到他了?”
“是,伤得很重。”
“路上两个人他是怎么解决的?”
“他说那两个人遇到狼群攻击,都被咬死。”
“不可能啊,我和他看到时,他们还在行走,小王二十分钟赶到那里,怎么会有狼群?下雨还早啊?”
“我不知道,是小王告诉我的,他把那两个人埋了。”
老吴用怀疑的目光打量老唐,问他:“你身上这么多烂泥,是不是跟他一起弄的?”
“是,我跟小王一起把他们埋了。”
“不对啊,老唐,你说话前后矛盾,再说小王出门时,天还没下雨,这雨是天黑后才下的。”
“我不清楚什么时候下的雨。”
“小王手里有枪,他不可能被狼咬,也用不着把人埋了,狼会把尸体处理。”
“老吴我想睡了,有话明天再说,你回去吧。”
“老唐,你的房里有阴气,让我汗毛都竖起来,你房里是不是有什么东西,有一股血腥味。”老吴说着就去查看各个房间。
在一间偏房,他看到了地上躺着一个人,头被衣服盖住,不知道是谁。老吴尖叫道:“老唐他是谁,是不是小王,你把他杀了?”
老唐走到他面前,平静地对他说:“不是小王,他是我儿子,我找到了他,以后我再不会离开他,我会天天跟他再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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