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想做的事情,一定能做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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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然张瑚、杨义府二人轻描淡写,仿佛并未被此事打击大了,可实际上,一出得都水监的大门,满城之中,都能听得百姓议论。
无论是八百贯得来的铁龙爪扬泥车法改成的浚川杷全然无用,还是汴河忽然发了大水,都是能叫人大说特说的。
街头也好,巷尾也罢,酒肆的角落,挨在一处的小贩摊子上,甚至几个妇人一起捣衣服的河边,都能听得有关此事的声音。
“昨日你去了扬州门吗?”
“我家那口子说要去新郑门,我争不过他,谁知那杷子压根不好使!白浪费那样大那样长的木头,拿来做房梁多好!”
“幸好你去的新郑门,若是去的扬州门……你听得人说了不曾,扬州门外那一处被卷走了七八个人,也不知能不能捡回一条命。”
“啊?怎么会?不是前头有护栏挡着,又砌了墙吗?”
“好似是有个妇人没抱稳小孩,叫那孩子掉出去了,便翻墙去救,此时河水已是上来了,旁人又去救她,救来救去,都给卷走了。”
“可不是,我也听得说了,还有个不要命的,好似是荷包掉了,哎呦,要钱不要命,瞧着巡铺、差官人人都躲进来了,他竟是还要翻墙过去捡!依我看,还是那墙太矮了……”
“听你胡言,那墙再高些,如何能看得到河?”
一群妇人在河边捣洗衣衫,嘴巴闲了下来,便在此聊得起来。
“怎的会发这样大的水?虽是雨大,也未见得往日有这般厉害啊!”
“谁知道呢?你没瞧见今日这里处处都是人吗?那汴河发了大水,全不能用,俱是来这五丈河洗衣裳了。”
“唉,从前那样大的动静,我还以为那龙爪当真有用呢,叫那姓李的白得了八百贯。”
“而今不叫龙爪,唤作浚川杷,是不是改了名字,就不中用了?”
“上头已是换了条龙,便是叫原来的名字,怕也不中用吧?”
“嘘,小得点声,莫叫旁人听得去。”
而金梁桥街的顾府里头,得的消息又更早一些。
季清菱早间拦住顾延章时,并未能猜到会有此事,然而等到中午之时,松香便匆忙回了府。
他得了顾延章的交代,来同季清菱回禀。
“官人说怕夫人担心,特叫小人来说一声,已是与胡公事一同去寻了范大参,也打点了快马沿途通知上下游衙门好生提防,严守汴水,眼下正着人去祥符县,应当不会有事。”
季清菱忙问道:“胡公事同范大参怎的说?”
她虽是觉得可能是那水柜有事,毕竟没有证据,以旁人看来,不过是胡乱推测而已
五哥也许信她,可凭着这一丁点猜测,又如何能说服胡权同范尧臣?
松香忙道:“夫人且放心,胡公事虽说觉得有些荒谬,因是官人所言,也没有怎的说,左右不过多派些人出去巡堤而已,此时本就快到雨季,早个一阵子,并不妨碍什么。只是官人想要疏散新郑、扬州两门外的百姓,此事他却不愿出头,只跟着一同去寻了范参政,参政好似早觉得汴河有事,一听便准,已是立时派了人出去行事。”
听得范尧臣插了手,季清菱便松了口气。
提刑司虽然也协管堤坝之事,可同都水监,毕竟不能相提并论。何况范尧臣到底是两府重臣,参知政事,一旦其人信了,还着手去管,无论是能调用的人力同资源,都全然不在一个量级上。
第865章 弹劾
松香送完了信,因衙中事情繁忙,急急带了些干粮便又重新回提刑司了。
季清菱已是叫人又寻了几本祥符县县志回来,正仔细翻查,想要看看是否有自己漏掉的信息。
然而没等她看到一半,秋月便从外头匆匆进得来,道:“夫人,秋爽回来了,说是新郑门外那汴河淹了大水!”
季清菱一惊,忙放下手中书卷,倏地站了起来。
秋爽后脚已经跟了进来,她满头是汗,急急道:“夫人,汴河里头不知怎的,忽然泛了好大的水!”
连日下雨,涨水并不奇怪,可这一回水势涨得突然,漫天遍地的,实在吓人。
她急忙把下午见得的情形一一说了。
季清菱听得说众人踩踏拥挤,忙问道:“府上的人都回来了不曾?没有受伤的罢?”
秋爽把袖子撩了起来,露出上头青紫淤痕,又指着自己被蹭得掉了一大块皮的膝盖道:“就是疼得厉害,倒是没什么大碍。”
秋月已是点过一回数,忙道:“人已是回来齐了,摔了几个,俱没有什么大碍——听闻京都府衙同都水监已经在善后了,应当没有大事。”
秋爽早间听得季清菱说了祥符水柜之事,此时见了那漫天大水,忍不住问道:“夫人,这样大的水,是不是那水柜倒了?”
若是暴雨导致的河水大涨,乃是循序而进,断不至于像今日这般,叫人毫无防备。
季清菱摇头道:“不过推测而已,未有目睹,不能轻易断言。幸而范大参已是着人防范,想来应该不会有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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