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哭……”
谢武甫忍不住抬手去帮她擦泪,被王易安一把挥开:“别碰我,脏!”
王易安骂他脏,眼神里的鄙夷和轻蔑,让谢武甫握紧了拳头,拳头上是一根根突起的青黑血管。
谢武甫耐着性子说道:“美芹,我错了,你原谅我这一次好不好?”
“这不是错不错的问题,你为了你的坚持做出了选择,你没错,错的是我,我明明知道你是怎样的一个人,还那么义无反顾地爱上了你,我那时候什么都不在乎,只在乎你,为了你我忤逆爹娘。爹娘他们虽然很寒心,但因为在乎我,还是选择了原谅我,努力想要创造条件让我们俩在一起,但我做了什么呢?我生生地把他们推下火坑,眼看着整个王家在我手中覆灭,是我亲手葬送的,你知道吗?他们对我那么好,一直委曲求全,只是想让我过得好,但我呢,我却做了什么?你让我情何以堪!事到如今,王家因为我被满门抄斩,我是王家子孙,我该怎么办,我根本不配活在这世上!”
“易安,王易安,你冷静点!”谢武甫扯住她的手腕,王易安想挣脱,他大力地箍住,不让她离开。
谢武甫想上前抱她,他一身的金属冰冷,王易安哭着推开了他:“你弄得我好痛,你看你连拥抱我,身上都佩着剑,背着弓箭,你就不怕刺伤我吗?说到底,你从来都没考虑过我的感受,你在乎的从来都不是我!”
“你可知要想名正言顺地娶你,只有出人头地这一条路可走?!你凭什么说我不在乎你,我要是不在乎你就不会冒着引起皇上疑心把你换出来;我要是不在乎你,大可不管你,任你跟宋致然远走他乡!我在朝堂上勾心斗角,心力交瘁,回来还要哄你,百般求你原谅……我做这一切追根究底都是为了你!你以为我不想跟你留在春光县过安稳日子?自从我八岁走上这条路后再也没有回头之路,你懂不懂?春光县的两年,是我以陷害你贪污为名,实为满足自己想和你安稳过日子的私心,向皇上争取来的!你总说你喜欢我,你爱我爱得深,我不爱你,可你做了些什么?你只会口头上说说罢了,换了另外一个人,只要给点时间,你照样也会喜欢上他,就好比宋致然!那年除夕,你对他说的话我听得一清二楚,你说如果我不回来,你会试着喜欢他,然后还亲了他的脸颊!我历经千难万险回来金陵,满以为你会高兴,谁知你的身边已有了别人,你扪心自问一句,你真的有你口中所说的那么喜欢我吗?我在你心目中究竟是怎样的一个存在,是不可取代还是可有可无?”
“我不想跟你说了,不想跟你说了,你放开我!”
王易安的眼泪汹涌得更厉害,她用袖子粗暴地抹掉,脸上泪水仍不见少。
两人都觉得煎熬难受,谢武甫背过身,一行清泪落下,他快速擦掉,转过来下定决心道:“我们把自己的命运交给上天,我给你一匹马让你先走一个时辰,然后我再追,半个时辰内若追不到你,我会放了宋致然,从此以后你们要浪迹天涯还是怎样,我都不会管你。可若给了你这么多时间,你仍逃不掉,那就别怪我狠心,我要你今后老老实实待在我的身边,不要再胡思乱想,不可轻生,也不要想着离开我。”
“我凭什么要答应你?”
“宋致然的命掌握在你手里,你若是不打这个赌,我会立马杀了他……你不答应,是因为你觉得胜算太小,没把握……还是你觉得胜算太大,其实舍不得离开我?”
“谁舍不得离开你?!我答应你,现在我可以走了吗?”
谢武甫带她出去,让属下牵了匹马过来,他扶她上马,她没在哭了,但睫毛上挂着泪珠,谢武甫抬手替她擦掉,动作轻柔。
王易安躲开,最后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这是我最后一次见你,保重。还是希望你达成所愿,毕竟要对得起你作出如此多的牺牲。”
她说得如此笃定。
“嗯,我知道。”
她到底哪来的自信那么笃定?她的骑术那般差,警觉性还低。
“驾!”王易安拉紧缰绳,一夹马肚子,座下的马儿快跑起来。
王易安虽不善骑术,但此刻为了逃命,她超常发挥,竟一次也没从马上掉下来。
谢武甫见她人跑出许多,高声冲着众人叫道:“王昶何在?你轻功最好,跟上去,沿路做记号,记住,不要被她发现,否则,提头来见。
“是。”在空中连翻几个跟头,王昶消失了影踪。
说什么最后一面,她以为自己能逃得出他的手心?交给命运?他从来不信命,他信的是事在人为!
第69章 最好结局
一个时辰后。
谢武甫冲在前方, 顺着标记追去,前方是一片悬崖。
王易安那个路痴, 那么多条大路小道不走,非要往绝处, 她是真的舍不得他,想故意认输?
谢武甫心中才有些轻快情绪,只转念一想,便立马推翻了刚刚所想。
因为她根本不知道自己会找人跟踪她,所以她往绝路上走,不往大道上走,实是反其道而行之。
她的目的是想赢, 是想离开他,根本不是他所想的舍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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