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nda浑浑噩噩,可也知道程毅跟他进了房间,内心期待今夜可以发生一些什么。可程毅一进去,就把她丢到了床上要走。Linda不想让他走,刚起身去拉他,胃部一折,全都吐了出来。
吐了程毅一身。
程毅第一次被人吐了一身,当时愣在房间足足两分钟,才进了卫生间脱衣服。
Linda吐了后,酒也醒了大半,看着满地的污秽,傲恼自己的行为太过丢人。程毅脱了衬衫,扔在浴缸里,看那滩污渍越来越嫌弃。
他没衣服穿了,第二天一早便有会议,时间紧迫到没有空隙去买第二套。Linda打电话问了前台,衣服送去洗,最快也要明天中午拿到。
两人被这出意外,弄得彻底酒醒。
程毅把浴室门一拉,将Linda挡在外,头一回自己洗了一件沾满污渍的衬衫。
他再出来时,又穿上了那件衬衫,下摆一滩半干的水渍,没跟Linda多说一句废话,他提大衣走了。
“我跟她是去出差的,犯不着出个轨还搭趟飞机过去。” 他这么说着,心里疑惑她是怎么知道这事的。
施越下床,从沙发上拎了包回来,朝床上扔了一个东西,“我在你车后座捡到的。”
程毅看了好几眼,才想起这手链好像是Linda的。
“这么贵的手链不知道怎么就掉在了你车上,扔了又太可惜,你记得带给她。”施越把包一扔,甩在床上,文件袋里的照片也跟着掉了出来。
熟悉的衣服和脸,让程毅抬眼看了施越很久,才伸手去拿纸袋。
一张张看过去,都是他和Linda,那三天的行程,他和她几乎除了各自在酒店房间的时间,其余都在一块。
他抖着一把照片,声音压抑克制,“我就想你这突然唱的哪一出,这是怎么说,找人盯着我?”
“你要是不心虚,怕这些东西做什么?”
话说完的那秒,程毅向上砸了这把照片,满天划下的相片,蹭破了施越的脸颊,沁出一丝细小的血痕。
像个裂缝。
“你失望,我也失望。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我犯不着多解释一句。”程毅经过她身边,走到外,甩上书房的门,连地板都跟着抖了抖。
施越看着满地的相片,都是他和Linda,他们一起笑,一起说话,有的动作亲昵,有的眼波交流,总之,施越看着心碎了。
她摸了摸脸颊那,手指上沾了一些血,才知道刚刚被划的地方,破了。
仿佛是在心上刀了一口,越咬牙心越疼。
程毅在书房靠着书桌叹气,回忆跟施越在一起的这五个月里,他们快乐的日子大于这些争吵的时间。可每次争吵时,他们双方都彼此会暴露自己最倔强的一面。程毅心生无奈和疲乏,他从来没觉得恋爱这么难谈,浑身跟被剥了皮抽了筋一样,只有累,只有压抑。
施越打开了他书房的门,看着他垂着头缓缓抬起,她捂着胸口看着他说,“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告诉我,你在房里做了什么?”
只隔了几步的距离,施越想,如果他能过来抱抱她,说他错了,不应该对她那么凶,不应该对她吼,更不应该不解释原因,只说结果。结果她都看到了,他拎了件大衣出来,衬衫歪歪扭扭,可为什么,她依然想欺骗自己,希望程毅,真的什么都没做。
程毅额上的血管,在白炽灯下愈来愈青,他紧紧握住的拳头那,被那枚戒指勒红了手指。
“我说再多有用吗?你打一开始就没信过我。”
他们之间,各自有一道空缺,是双方永远弥补不了的伤口。
施越松了吊着的一口气,垂眼看着脚上的那双兔子拖鞋,硬是逼自己把泪吞了回去。
她关了门。
然后这一夜,他们没有相见,一个躺在卧室睁眼到天亮。一个在夜里就出了家门,再也没有回来过。
北京一夜后,银装素裹,施越头一次觉得窗帘外的天白的晃眼。她一夜未阖眼,眼下一片灰青。
程毅昨晚甩门出了家后,施越才知道,她心里挣扎的防线,终于溃败了。
她不得不承认,自己在程毅心中,永远比不了他在自己心中的地位。也越是如此,施越才发觉得自己爱的特别卑微。
来的时候,这里只有程毅的东西,走的时候,施越却给他留了一堆东西。
她失笑,就当这些是租房费吧。
两个行李箱装的都是带来的衣物,施越在阳台那收内衣,看见一筐子程毅丢的衣服,他看来已经习惯施越帮他洗衣服,不禁可笑自己的行为,在程毅看来,他又有多在意施越为他做的改变,和努力呢?
那盆花,树叶全败了,苍白的白花瓣,花朵卷曲,密密麻麻爬满了黄色纹路,再不复昨夜那样美丽。
脆弱的东西,都是如此,一旦没了呵护,就会颓败。
爱情,也一样。
施越走了,拖了两个行李箱,一个人行走在雪地里。
她无处可去,最终又是去了秦甄那。
架势看着就是搬家,秦甄见她模样有些萎靡不振,不先戳痛处问她,施越也不想说,就着秦甄的客房,自己一个人安静的待着。
期间,她给自己改了机票。年关的机票,只有后天头等舱有一处空位,她加钱升了舱,心中才有了一些安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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