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脸色苍白,看着他,眼眶顿时红了。
无言以对,这点小心机,没能逃过他的眼睛。
只不过她没想到,他半分情面不留,直接说这个孩子不能留,百般温柔又能怎么样,千般权贵又能怎么样,万般宠爱又能怎么样,到最后,到最后还是和容娘一样……
不,她不甘心,她不甘心!
上前一步牵住了徐长卿的手,陈留白轻轻晃了晃:“长卿,我也没想要什么名分,可孩子是我们的爱情果实,我爱你你是知道的,现在都有了身孕,我们也不想要什么嫡长子的身份地位,也不想要什么荣华富贵,我们不会和姐姐争夺什么,真的,你相信我……”
从古至今,嫡庶之间,都有明显的分隔线。
她想争也争不到,只不过是一家子里面,到了那个情分上,一定会有更多的事发生。
不论是容娘那样的结局,还是明争暗斗,他都不会让这一切发生。
徐长卿儿女双全,此生无憾,根本不在意这个孩子,自然没什么不舍的:“若不想争,那就不要留,趁着婉儿不知道,落了吧。”
简简单单一句落了吧,陈留白却剜了心一样。
她手脚冰凉,一把抱住了徐长卿的手臂:“不,不行,长卿,你不能这么对我,你不能这么对我……”
徐长卿却觉得她此番有子,定是故意的,根本不听她那个:“回自己院里去吧,我帮你安排好,此事不许声张,悄悄的才好,若是让婉儿知道了,她身子不好受不住出了什么差错,那侯府就没个消停了。”
他神色之间,没有半分情面,撇下她自己先走了。
陈留白稳住心神,看着他的背影暗自咬牙,可这个时候了,肚子里怀着孩子,她能怎么办,这偌大的侯府,还真是一个依靠都没有,走过容娘的小院子,正赶上里面的人往出抬棺椁。
抬棺的人没瞧见她,还彼此说着话。
“到底的侯府的姨奶奶,棺椁都买的上好的……”
“可不是,要是别人家,铺盖卷一卷谁给买这个啊!”
“听说给她兄弟不少钱呢!”
“都是命,容娘命好,她兄弟也命好……”
陈留白怔怔站在墙角,如遭雷击。
她甚至感觉到那个棺椁里面的人,是她自己,看着棺椁直接抬走了,这算什么后事,比人死了卷个铺盖不过是给了个棺椁,在那些人眼里,都觉得不可思议。
容娘是个妾室,被丫鬟婆子骂,人死了,也根本没有任何人怜惜,就算老侯爷掉了几滴眼泪,那也是为他自己哭的,如今老太太把身边的丫鬟给了他,他转身就笑了。
这就是男人,这就是妾室,这就是她的命运?
陈留白站了好一会儿,等人都走远了,这才进了容娘的院子,里面已经没有什么人了,只不过两个小厮在里面收拾东西,一边收拾还一边骂咧咧说着晦气话。
她窒息得很,逃一般跑出去了。
回到屋里,小红才在后面灶房要了一碗药羹,喜滋滋地送了桌前来。
“小姐,喝这个,我特意让人熬的,这能止吐,你这才刚有孕,要是天天吐可就不好了,那边已经有一个病着的了,要是侯爷看见你也病倒怕是要心烦的……”
陈留白哪里还喝得下去,此时两眼无神,特别没主意了:“放那吧,我刚才跟侯爷说了,但是他没有半分欣喜的模样,他不想要这个孩子,即便是我求了他了,他也没有一点点想要的意思,看样子,这几日就要想办法落了去。”
小红把药羹推了她面前,脸上的喜意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哪有这样的!小姐怎么和侯爷说的啊?会不会是今天因为容娘的事,侯爷心烦才那么说的?可能是时机不好,谁家不愿意多儿多福的,侯爷那么疼你,宠你爱你都来不及,如果有一个你们的孩子,喜欢都来不及,怎么会不要?落了去?谁说的?是侯爷的意思吗?”
陈留白也觉无力,完全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我也想不通,可千真万确是他的意思,是他亲口说的。”
小红也懵了:“我以为小姐进了侯府,那以后就剩荣华富贵了,我跟着小姐也沾光不是,小姐多么聪明剔透个人,你说你跟侯爷相遇时候,那就是个话本子啊,为什么会这样呢!”
陈留白伸手抚额,也觉天旋地转:“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小红在她面前走来走去,走来走去的:“现在侯府里面谁能和侯爷说上话的,老太太现在肯定无暇顾及,老侯爷也不能管侯爷的事,如今呀,要我说如今也只能去求夫人了,如果求到了夫人面前去,那我觉得她怎么也不可能直接说不要这个孩子的吧,毕竟是侯爷骨肉。”
去求夫人?
陈留白脸色更白了:“让我去求她,那还不如杀了我……”
小红到她面前来,扶着她手臂:“都到了什么时候了,就像我说的那样,你去求夫人,一旦夫人也不愿意让你要,那这个孩子真就落了,侯爷也会和她心生芥蒂,再者说毕竟你也是侯爷亲自带进门的妾室,夫人怎么能说不要,这可是一个生命啊,她也是做母亲的人,知道你的心情,万一呢?万一她要是动了恻隐之心,那这个孩子不就能留下来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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