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小红这么一说,陈留白也咬住了下唇。
可以说,现在去求苏婉的确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但是她回想徐长卿的话,他临走还特意叮嘱了下,不许让苏婉知道,如果因为她而让苏婉伤心,那么他那样的神情,只怕饶不了她。
她现在有了身孕这件事,也不知道怎么能透露给苏婉。
不过陈留白绞尽脑汁,恐怕也没想到,苏婉已经知道了。
府上的一切事情,她都知道,之所以那么长时间一直调养身体,说自己病着,也无非是想看看陈留白能做到什么地步,想看看徐长卿和她之间的情意,到底能走到哪里。
如今小的有了身孕,就看徐长卿怎么处理了。
她依旧躺了躺椅上面,看着窗外懒懒白云,姿态惬意。
小桃红在身边守着她,院子里有了脚步声,往外面看了眼,赶紧说了句:“咱们大公子来了。”
徐昱过来了,苏婉没有动:“让他进来吧!”
果然,徐昱到门前给母亲请安,小桃红去给开了门,把人让进来。
徐昱走了窗前来,单膝跪了母亲的身边。
他才十三岁,此时已是眉清目秀,翩翩美少年了。
苏婉躺在躺椅上面,看着儿子十分欣慰,只不过这美少年眉眼间冷清至极,即使在母亲面前,他的目光当中也只剩下了担忧。
苏婉顿时失笑:“怎么了?嗯?有什么事就跟娘说。”
徐昱目光灼灼:“娘,我爹为什么带那个女人回来?他说这是男人很寻常一件事,还说你们夫妻恩爱,让我不要多想,夫妻恩爱,都是这样恩爱的吗?”
他在父亲那里寻求不到答案,很是担忧母亲的身体。
苏婉脚尖一点,躺椅停住了:“夫妻恩爱,有恩有爱,一个人,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如果他真的爱对方,那心里是放不下别人的,你爹都把女人带进侯府了,你觉得,他说的那些话,是真的吗?”
徐昱为此不满很多天了,此时听见母亲亲口说了,更是愤恨:“不过是借口而已,他心中就没有您!”
苏婉笑,轻抚他脸:“也不是没有我,只不过,没有那么重要了而已,昱儿也看见了,从你祖父到你爹,家里都有妾,张口闭口都说男人理当如此,这是什么道理?他们看不见女人的眼泪,看不见自己造的孽,你知道容娘今天没了,可知道她从前是什么样的人?即便是当妾也不该有那样的去处,可这个世道就是吃人的世道,等你长大了,你作为男子汉大丈夫,为你阿娘,为你妹妹,为天下女子,说上那么一句公道话。若有能力,做个表率,好让世人知道,真深情至深,一生一世也容不下第三个人罢了。”
徐昱重重点头:“那是当然!”
苏婉看着他,一脸笑意:“娘走过很多路,经历过很多事,有时候生与死也不过是一念之间,现在从你这里开始,就当是娘给你立下的祖训,此生娶妻必娶所爱,永不纳妾。”
徐昱看着娘这些日子的消沉,心有感触,此时听着阿娘的话,只觉一生有情有义本该如此,更是举手发誓。
是了,在这个世道,她还能做什么,那就是守住一方天地,给后人一些警醒。
徐昱过来看望她,她趁机给他灌输责任感,不能让儿子再走偏了去。
但愿儿子将来能有所为,能为母亲,能为妹妹,能为妻女发声,如此只要有一个人开口说了,那么一传十,十传百,百传千,千千万万,总会有无数人有情人响应。
好让那些个男人知道,这世上没有这样的道理,齐人之福,何来的真爱!
苏婉和徐昱说了一会儿话,让他走了。
她也躺了好半晌了,起身活动活动筋骨,小桃红搀扶着她,走了院里来,容娘院里的小厮就过来回话了,说是棺椁抬走了,院子里也收拾干净了。
苏婉让小桃红赏了钱,告诉他们不许乱嚼舌根,这就把人打发走了。
秋风微凉,主仆两个在院子里转了转,等着奶娘把徐柔抱过来,又和孩子玩了一会儿,到了吃晚饭的时候,小桃红亲自去灶房取饭菜,走了好长时间都没回来。
嬷嬷和奶娘一起看顾着徐柔,苏婉难得有时间陪女儿,也是满脸笑意。
又过了一刻钟的空,小桃红这才回来。
她提了食盒,脚步匆匆的,先布菜,让苏婉母女洗手吃饭。
去了这么久,当然是出了什么事,苏婉没急着问,让徐柔和奶娘先去洗手。
等她们都走了,这才开口:“怎么了?看你这脸色……”
小桃红叹了口气,往偏院指了一指:“刚才我过去时候遇着那个了,她本来好好走路的,谁知道怎么就一直吐起来了,小红又哭又闹的,急着忙着找大夫,非让我搭把手,人都倒地上了,我怎么能不搭。这可倒好,给人扶回去了,大夫说是喜脉,跟着眼前的还有老太太屋里的丫鬟,现在整个侯府都知道了,她怀孕了。”
怎么就这么巧?
还动脑筋呢啊!
苏婉蓦然失笑,简直哭笑不得:“她真的是很有锲而不舍的精神,不过这样也好,全侯府都知道了又怎么样,就叫她见识一下吧,对外称我病了,也把御医请过来给我瞧瞧,剩下的,让侯爷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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