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鸣说话的声音虽轻,陈大娘却也隐隐听到了几句,不由就紧张起来,快步走过来问,“这是咋滴啦?孟大柱又憋啥坏事啦?”
孟鸣又把事情飞快的和刘大、陈大娘说了一遍。
两人一听都不由大惊失色,事情扯到了官家身上,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刘大当机立断,也压低了声音对孟彤道,“彤彤,俺们就在这里下车,你赶紧调头回去收拾东西,等天一黑就带你爹娘离开村子,孟大柱那孙子满肚子坏水,他这是没把你爹当回事,打算把你娘给卖了,好占了你家的东西呢。”
陈大娘去到车后,跟坐在车里的陈大叔和王大娘等人把事情一说,几人全都下了车,催着孟彤赶紧回家收拾东西。
孟彤心里虽气,但到底不敢拿孟大和春二娘的安危冒险,想了想便道,“那俺先回家了,等天一黑,刘大叔和陈大叔就过来。”
刘大和陈大点头应了,几人又催着孟彤赶紧走。
回到家,春二娘正在厨房做晚饭。
孟彤将情况跟春二娘一一说了,又道:“娘,俺回来的路上想了一路,觉得族长爷爷说的对,二叔既然想买通衙门的捕头跟咱们过不去,咱们还是趁早走的好。你做好了晚饭后就再多烙些肉饼,咱们今晚就走。”
☆、243准备妥当
女儿既然都决定好了,春二娘自然没有不应的。
孟彤回到新院,从房里取了包药粉洒进水桶,拿了刷子就要去给闪电和赤光刷毛。
闪电和赤光无疑是好马中的俊马,那一身油光水滑的毛色,在这犄角旮旯里没有看到倒是无所谓,以后出门在外就太惹眼了。
可孟彤人还没靠近马棚,闪电和赤光就已经耸动着鼻子,然后一脸警惕的盯着孟彤手里的桶了。
马的嗅觉是非常灵敏的,而且记忆力也超强。
孟彤看着警惕的瞪着她慢慢后退的两马,诧异的挑了挑眉,细细一想才恍然明白过来,原来是自己那包药粉里一种带有腐蚀性的野果的气味漏了底。
孟彤停在原地略略沉吟,决定跟两马摆事实讲道理,“闪电,赤光,咱们一会儿就要离开村子了,你们的毛色太亮,出门之后会有麻烦了,我给你们化化妆,把毛色弄得丑一点就行了。”
“嘶——”两马几乎同时冲孟彤扬蹄嘶叫,没了漂亮的毛,让它们以后拿什么去勾搭雌性?
“晚上再多加一颗丸子!”
两马双蹄落地,眨着大眼看着孟彤,丸子对它们确实很重要,这两个月来,它们的身体明显比以前健壮多了,而且小主人说的话它们也能全听懂了,可漂亮的毛也很重要啊,没有了毛,它们不就成秃马了吗?
“两颗!除了你们原本就有的一颗,我再给你们两颗丸子。”孟彤大方的加码,一边慢慢靠近两马。
三颗药丸子VS漂亮的毛,药丸子完胜。
闪电和赤光乖乖站住不动了。
有钱能便鬼推磨,有药丸子能让烈马低头啊。
孟彤心头微松,拿起棕刷,沾了水桶里的药液,愉快的给两马刷上一层药液。
两刻钟后,差点儿爆走的闪电和赤光,一边嚼着嘴里的药丸子,一边看着随风飘落一地的长毛默默流泪。
早知道要掉毛掉成秃子马,它们就不向万恶的小主人妥协了。
孟彤忙着搬行理,还真没心思理会两马忧伤的心情。
一大一小两个车厢,大车厢用来住人,小车厢用来置物。
孟彤给大车厢里铺上棉被和竹席,又将大小两辆车厢用特制的铁架固定好,由两马拉着出了院子,然后便一箱箱的开始往车上搬东西。
她的几个药箱、贵重物品以及茶水、熟食自然要放到大车厢里的,后头的小车厢则专门用来放远行所需的柴禾、木碳、锅碗瓢盆、米粮、蔬果、干草以及一些不急用的棉被棉衣等物。
等这边收拾的差不多时候,孟彤才将装着祝香伶骨灰和牌位的特制木箱,搬上大车厢,将之用绳索牢牢的固定几个药箱之上。
“彤彤,饭好了,过来吃饭。”
孟彤端着草料,抬头看了看慢慢暗下来的天空,头也不回的应了声“就来”,然后从容的给两马和骡子喂了草料,这才把簸箕随手搁在门边,一边拍着衣服上的尘土,一边往正屋走。
孟大一见女儿进来便问,“彤彤,事情你娘都跟爹说了,咱们是今晚就走吗?”
经过这些天的调养,孟大的脸色明显好转了不少,身上也开始有了点儿力气。
一醒来听到春二娘说,族长打听到孟大柱想把她许给镇上的张捕头做妾,因此他们一家要连夜离开村子,孟大心里除了悲凉,已经连生气的力气也没有了。
被凉薄的亲人伤害了太多次,再加上女儿已经将父母今后五十年的养老银子都给了,孟大自觉不再亏欠父母,对兄弟恶毒的行为,也没了包容忍耐的心。
看到孟大脸上少有的怒意,孟彤不禁扭头看了眼春二娘,见她一脸理所当然的表情,忍不住就想叹气。
有个心思单纯的娘,真的心累啊。她什么事都忍不住跟孟大说,也不想想以孟大现在的身体,能不能受得住刺激。
要是再像上回一样被气得吐血,那孟大少得可怜的寿元,也就差不多走到尽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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