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差四处缉查凶手之时,徐家大少伙同家丁在镇外官道上拦路抢劫的消息不知怎么的也被人传了出去。
高梁镇上一时流言四起,徐家偷鸡不成反倒蚀了把米,近半年来有有人死于镇外劫匪之手的百姓家属,纷纷上衙门喊冤,要求青天大老爷给个公道,让徐家给个说法。
高梁镇的县丞不敢得罪徐家,也不敢出面与盛怒中的百姓对峙,因此装病,连门都不敢出。
徐家向来自视甚高,看不起一般的贫民百姓,这回徐大少意外惨死也是被气疯了,才会顾头没顾尾,忘记了自家大少做的“好事”。
徐家大门被讨说法的百姓围堵的第一天,冲府门扔烂菜叶烂泥巴的,都被府中家丁打了一顿。
只是自那之后,那些百姓就都学乖了,他们白天不找事,全都选在深更半夜,拿夜香和烂泥泼门,搞得府门处日日臭气熏天,偏他们还找不到凶手,气得徐家老爷日日跳脚大骂,徐夫人则在后院哭哭啼啼,要死要活。
高梁镇离水头镇三四百里,因为徐家催的急,不过五天就不可避免的也收到了这份海捕文书。
张捕头看到这文书时,还在与师爷谈笑,“这凶手既然能在短短时间内就将这徐家少爷以及一众家丁都射死,必然是个武林高手。”
☆、263不甘心
“这样的人别说是我们这些小捕快了,就是出动大军,没有三四百人都肯定围不住人,以我看这徐家大少死了也是白死,这凶手是肯定抓不到了。”
师爷笑着点点那份文书,道:“都说人在做,天在看,这徐家大少好好的富家少爷不做,偏要跑去官道上拦路打劫,惹上了这样的凶人能怪得谁呢?”
张捕头听得心头一跳,突然就想到了自己为了孟大柱承诺的好处,跑去靠山村抓人,最后扑了个空不算还丢了脸的事,莫名的就感到一阵心虚。
海捕文书是要贴到衙门口公示牌上的,只是文书上没有凶手的画相,只有文字说明,这对于全镇目不识丁的人数高达百分之九十九的水头镇来说,贴了也跟没贴一样。
张捕头出门去将文书贴在公示牌上,心里却是越想越不能释怀。
他倒不是对孟大柱承诺的那个“寡嫂”念念不忘,毕竟春二娘以前在孟家老宅,人被磋磨的不像样子,明明才二十多岁人,硬是看起来跟年过四十一样,可没什么美感可言。
就算孟大柱说春二娘分家出去之后,人看起来年轻也漂亮了,也不能让张捕头动心。
他真正动心的是孟大柱说的,孟彤手里的银子。
张捕头原对孟大柱所说,孟彤手里有至少五千两银子也曾深表怀疑。
可根据他派去盯梢刘大的手下以及他的私下调查所得,都证实了那孟彤确实认识武义堂的人。
据说那叫孟彤的小丫头因救过魏指挥使的外甥,还得了魏指挥使的谢礼,而且本人箭法出众,光在镇上吴屠户哪里卖出的猎物,总价算起来就已经不下三千两之数了。
要越是查得明白清楚,张捕头这心里就越是放不下。
一个才十来岁的小丫头,身上却揣着不下五千两的巨资,就别怪他觊觎。
没有绝对的实力,却身怀重金,这不是富,而是祸。
五千两银子就是放到京城都不算是一笔小数目,更何况是对于水头镇这个穷乡僻壤呢?
若他有五千两银子,在水头镇买上千八百亩地,再置上一处院子,以后就是躺着让人侍候的大老爷命,又何必像现在这样,为一月几两的奉银苦哈哈的四处奔波?
张捕头越想越不甘心,回衙里打了声招呼,就带了两个心腹往靠山村而去。
靠山村,孟家老宅。
自打上回被官差胖揍了一顿,孟大柱和孟七斤算是彻底废了,全身骨折了十几处,肋骨都断了好几根。
钱大夫知道这两人的身体底子早就被蜘蛛毒掏空了,再加上这一身的断骨,若是生在富贵之身还有可能用名贵药材养回来,偏偏生在农家,能保住命就不错了。
自打孟大柱两兄弟中了蜘蛛毒之后,也算是成了钱大夫药铺里的常客,这两兄弟的底细,钱大夫也早就弄清楚了。
他虽然不耻这两兄弟的为人,不过医者仁心,他也不好见死不救。
钱大夫没敢把话说满,只含蓄的说明了两人受伤过重,需要几年时间慢慢休养调理才能养回来,再仔细处理了两人的伤处,交代两人要在床上躺够百天才能下地之后,便心安理得了拿了诊金走人了。
丈夫、小叔被人打成这样,蒋氏感觉天都要塌了。
陈金枝和孟九根更是又气又急又心疼。
他们气的是孟大一家三口默不做声的走了,急的是那本该到手的银子飞了,心疼的是两个好好的儿子全被打成了重伤,现在包的跟粽子似的,只能躺在炕上,啥活儿也不能干,还得他们两个老的来侍候。
恍忽间,夫妻俩感觉又似回到了当初两人苦哈哈的又要干活又要照料大儿子时的情景。
当年两人都还年轻,为了体弱多病的长子,努力做活攒银子给儿子买药,单纯的就为保住他一条小命。
可自打健康的二儿子出生之后,他们的心态就变了。
他们不想再管那个时不时就会发病,总是花光他们积蓄的长子,可偏偏之后他怎么都死不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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