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请人帮忙就备好了礼,好好来请呗,到人家家里来闹腾个啥?”
“该不会是舍不得送礼?哎,还别说,你们看孟大一家子平时身上穿的那些衣裳,那补丁都多的看不出衣服原来的颜色了,就孟家老太太那抠门的劲儿,还真有可能是舍不得送礼呢?”
孟大柱被村人鄙视的眼视和议论的声音给说的有些心虚,但他知道自己不能退,于是强撑着装出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对着四周的村民大声叫道。
“俺就是想去山地那边把俺大哥家没吃完的粮食给搬回来,咋的啦?你们不能只听她说,不听俺说的?年前下第一场雪那天夜里,你们谁敢说自己没听到狼叫的?”
“那么多野狼下山来,还没进村子里祸祸,你们谁敢说俺大哥一家一定还全须全尾的好好活着?”
“俺就是想让赵平九陪俺去瞅上一眼,他就推三阻四的,俺不过是怀疑他们已经把那些口粮给弄走了,赵平九的婆娘就嚷嚷着把你们都叫来了,这不是心虚是什么?”
“山地那一片别人不敢去,可赵平九的身手可是全村最好的,一箭射死个把只野狼还不是等闲的事?要说现在谁能去孟大那屋子里搬走粮食,除了赵平九,你们觉得还有谁有这能耐?”
有村民好奇的问:“孟大柱,你就这么肯定你大哥一家已经死了,这万一你要是去了,发现孟大一家都没死可咋办?”
“那不可能。”孟大柱大手一挥,口气强硬的道:“俺娘说了,就俺大哥那身子就算没被野狼吃了,也会被野狼给活活吓破胆的,俺大哥都没了,那粮食俺们自然得搬回家的。”
边上一个小媳妇听不下去了,说道,“就算孟大没了,那春二娘和孟彤不还活着吗?孟大的口粮不也轮不到你们搬?”
孟大柱不屑的哼道:“春二娘又不姓孟,她也就是俺家养的一个奴才,咋能算俺们孟家的人呢?至于孟彤那个赔钱货,俺大哥没了,她今后该怎么样自然得听俺娘的,那些粮食俺们去搬回来有什么错?”
“你们听听,你们听听,他这说的是人话吗?”邵氏气的脸红脖子粗,指着孟大柱的手指都不受控制的一个劲的抖啊抖。
孟大柱毫不示弱的与邵氏针锋相对,“俺说的咋就不是人话啊,你们要是不心虚你叫唤个啥?”
孟大柱自觉强势的行为,看在四周的村民们的眼里却都不禁开始摇头,一个大老爷们儿,跟个娘们儿斗鸡似的呛声,也不嫌寒碜。
“够了!”赵平九扶着赵荣走了出来,对孟大柱道:“你想去孟大家看看,俺就陪你去看,只不过要是孟大一家还活的好好的,你打算怎么给俺一个交代?”
“俺赵平九在背山村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一个汉子,可不是你想泼脏水就泼脏水,你想扣屎盆子就扣屎盆子的。”
孟大柱被赵平九的气势震住,心里顿时就没底起来,陈金枝灌输给他的关于孟大一家已死的念头似乎也变得一定真实了。
赵荣看着孟大柱那吱吱唔唔的窝囊样儿,就不禁冷笑了起来,他故意转身对着赵平九不紧不慢的说着话,却故意提高了声音道:“孟九根那个孬货生了个好儿子偏偏要赶出门,没种的孬儿子偏偏还当宝似的捧着。”
“哼!他老孟家眼皮子浅、抠门儿也就算了,想让你陪他去山地走一趟,连顿饭都舍不得请,还故意挑俺们午歇的时间来。竟然给你拎两斤菜馍馍来,好像咱们家八辈子没吃过菜馍馍似的,也真亏得陈金枝想得出来!”
邵氏见孟大柱被赵荣说的头都抬不起来,也凑上来,扶着赵荣的另一边的胳臂道:“公爹,还是让相公往山地那边走一趟,省得咱们说孟大一家还活着,人家不愿意相信也就算了,还一个劲的赖俺们家私吞了孟大家的那点儿粮食,真当谁都跟他们一样眼皮子浅不算,还黑心黑肚的连亲兄弟都害呢。”
围观村民们鄙视的看着孟大柱,指指点点的小声议论着,那种明知别人在说自己坏话,看着别人嘴角流露出的讥笑,却听不到声音的感觉让孟大柱就像是被人架在火上烤着一样,难受的抓心挠肺的。
此时他已是骑虎难下,孟大柱只能继续哽着脖子冲赵平九叫道:“这么多乡亲们都看着呢,你们要不是心虚就陪俺上山地走一趟,说那么多干啥子?”
赵平九冷冷的哼了一声,却不理孟大柱,只转头对四周的乡亲招呼道:“乡亲们要是有闲着没事的,也可以跟去看看,顺便也给俺赵平九做个见证,省得有人倒打一耙,自己黑了心肠,巴不得亲兄弟早死,还要把屎盆子扣到别人头上。”
“俺没事,俺跟你们去。”
“俺也没事,俺也去瞅瞅。”
……
有赵平九这个村里最好的猎手在,乡亲也不怕会出什么事,孟大柱闹出这么大个热闹,大家自然都要参上一脚,于是众人都回家拿了铁锹、锄头等物,跟在赵平九和孟大柱身后,一大帮人浩浩荡荡的往山地那边涌去。
赵平九打头走在最前面,一到山地前的林间小道,便停下了脚,并抬手示意众人停下。
孟大柱立即跳出来叫道:“咋停啦?都继续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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