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这些大老爷们,难道就不会用你们的脑子想一想吗?别总是别人说什么就撅着屁股跟着跑,人家说造反好,你们就跟着造反。
你们怎么就不好好想想,你们这些年这个反了那个反,又有哪一次是真正成功过的?
再说你们每次造反抢到的东西,哪次不是进了族长和那些族老们的口袋?那些战死的士兵们,他们的家庭得到什么了?
难道他们现在都是穿金戴银,天天吃香的喝辣的,才让你们这么不管不顾的跟着造反,连家里的老人、孩子都不顾了吗?”
一众苗族汉子们全都被朱灿说的羞愧交加,有些人选择了垂头不语,不敢去怨恨族长,但也不少人愤怒的瞪向了那个苗族中年。
苗族族长没有想到这个公主府的主事人会拿战利品说事,顿时就被那些愤怒的族人瞪的寒毛直立,脸都涨成了猪肝色。
各族对于战利品的分配,向来都是有着不成文的规定的,他身为一族族长,占有绝大部分的战利品本就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对于那些战死的族人,族中会统一给点银子抚恤,但也就仅此而已了。苗族原本就不怎么富裕,根本不可能一直白养着那些失去男人的孤儿寡母,这本就是大家都知道和认同的事情,以前也不会有人多说什么。
但现在不同了,因为有了这个大周人事先说的那些戳心窝子的话,大家只会觉得跟着他这个族长造反,大部分的战利品都被他这个族长占有了,可他们一旦战死,他们的妻儿却只能得到那么一点少的可怜的银子,这就是他这个族长的不是。
可苗族族长真不觉得自己有哪里做错了,对于战利品的布配各族都是这么做的,又不是他一个人在搞特别。可他面对族人们愤怒和怨恨的目光,他现在根本什么都不敢说。
朱灿看着这些苗族俘虏的神情变化,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
能让这些苗族人与他们的族长反目,普通的苗人就不会再闹事了,而苗族族长失去了族人的支持,就成了光杆师令,也就不足为惧了。
朱灿越想越高兴,抬手拢在嘴边,冲四周的苗族俘虏们喊道:“我说你们这些人,既然然已经成俘虏了,就别再胡思乱想了,只要你们能好好的听话,卖力的干活,等这些山田开出来了,我们会按照你们的作工表现给你们分配田地的。”
一众苗族汉子再次哗然,一个长相很憨厚的苗族汉子,红着眼颤声道:“这位大人,你说的可是真的?只要我们好好作工,你们还会给我们分田?”
朱灿哈哈大笑道:“这些山田本来就是为你们自己开的,四川府被皇上赐给我们解忧公主做封邑了,我们公主心善,见不得你们一直这么穷下去。
要是你们不跟着你们族长造什么反,公主殿下是会等凑够了银子,利用招工的方式把你们引到府城来为你们自己建城开山的。
不过你们现在这样也不错,只要你们肯好好做工,等这一批山田开出来了,表现最好的一批人只要自愿加入公主府,就可以恢复自由之身,然后分到一间漂亮吊脚楼和相应的山田,再去各个生活区接回暂住的父母妻儿,一家团聚。”
朱灿的话构画了一个美好的未来,土家族和苗族的那些普通民众们无不欣喜若狂,纷纷幸庆自己的好运。但也有人不高兴,那就是两族的族长、族老以及他们的家人们。
朱灿构画的美好未来,是需要他们的族人加入公主府的。
但在加入公主府这一条上,他们这些原本在各自族中有着崇高地位的人,不但没有丝毫优势,反而因为他们长年疏于劳作,工作表现没有族人们突出,而得不到丝毫的优待。
身份和地位上的转变和巨大反差,让这些人不甘再被大周人奴役下去,只是这些人还来不及秘谋反抗,就因为族人的秘报,被拿下后押去了工作更加辛苦,监视更加严密的山头做工。
四川府在朱灿和齐子骁等人的努力下,正一点点的向着更好的方向变化着。
而远在洛阳的孟彤,通过接连数天的针灸和调理,终于把皇帝身上的毒给清的差不多了。
孟彤一根根拔掉皇帝身上的银针,语气沉重的道:“陛下的脏腑损伤太过严重了,延年益寿丸虽有恢复细胞活力的作用,但对皇上现在的身体却尤如毒药一般,以后是绝对不能再吃了。”
孟彤从药箱里取出一张单子递给皇帝,道:“这是臣写的陛下日后需要忌食的东西,人参、鹿茸之类大补之物皇上日后是绝对不能再碰了。”
皇帝看着孟彤给他的纸上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名称,沉默了半晌才沉声道:“难道朕的身体,就不能用药调理吗?”
孟彤冲皇帝摇了摇头,“是药三分毒,皇上刚刚清毒,脏腑如今比之刚出生的婴儿都要脆弱,日后的调理只能靠食补,至于能补回多少就只能看天意。”
皇帝沉默的看着手上的清单,良久之后,才满是无奈的叹了口气。他的身体既然已经无法恢复如初了,他再怎么悔恨也是无用。
大错既已铸成,他现在唯一能做的也只有准备身后事,以及收拾那些胆敢害他的好儿子了。皇帝心意一定,便抬头认真的看着孟彤,道,“解忧,朕有意传位给皇三子周元休,不知你意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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