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我不苦,你可别哭了。”
秦九柔声安慰着,她拍着秦夫人的手背,脸上的神色非常的柔和,半点不见平时的张扬之色。
就算她在秦府这些天,一直被秦珏关着,过得很是憋屈,但是哪里值当秦夫人这么多的眼泪的?
这母亲哭的也太容易了,只要一涉及到秦九,她似乎总是动不动就哭。像是水做的人一样。
秦夫人点了点头,应道:“不哭了,不哭了。”她抬手,偏头用袖口抹去眼泪,半晌之后,才稍稍平静下来一些,没有初时那么激动,话都说不稳了。
秦夫人抬首,看着秦九一脸的慈爱,“如今回来了就好,只要有母亲在一天,没有人能把你赶走。”
秦夫人现在是护犊心切,秦九好不容易才回来了,自然是要当成心肝宝贝的捧着了。虽然秦九并不清楚,这其中发生了什么事情,那些往事到底对秦夫人造成什么样的影响,让她现在如此溺爱秦九,以至于动不动就要找秦珏算账的。但是她只需一想就可以想得出来,对于一个母亲而言,最不能忍受的就是离开自己的孩子。
秦九的母亲,在她病逝的那一晚,也是拉着她的手,絮絮叨叨的,说了许多的话,那些眼泪和着她呕出的血水,混到了一起。她的目光已经开始变得涣散和浑浊,眼睛已经快要看不见光了。
郎中已经说了,怕是强弩之末,活也活不久了,她的心肺都已经死了,病了这么久,早已把她的内里都陶空了,躯壳活着也活得痛苦,但是为了多看她的孩子几眼,却一直不肯闭上眼睛。虽然她眼睛越来越黑,黑到没有一丝亮光,但是看着秦九的时候依旧是慈爱的。
即使她最后闭上眼睛,那只手也依旧是紧紧的抓着秦九的手,力道大得让人无法拿开。
最后那只手由温热变得冷硬,又重新软了下来。秦九才得以逃开禁锢。但是她却没有走,而是又扑在她母亲的床前,大哭了一场。
秦九顿了顿,很快就扬起笑容,她问道:“母亲,不知道您近日来,可有要出门的时候的?”
现在秦珏关着她,秦九不能逃出去,唯一的方法,就是在秦夫人身上了。但是她又不能明目张胆的要求秦夫人带她去见外祖父,所以势必就得想一些名目来掩饰她的目的。
若是秦夫人出门的时候,顺带带着她,秦九就可以司机而动,跟着秦夫人出门,也不用留在这里和秦珏干耗着了。反正秦夫人看上去,可比秦珏好对付多了,又是一副对秦九有求必应的模样,应该很好糊弄。
秦夫人的眼泪一停,她认真的想了想,道:“倒也没有什么好去处,不过……几日后,长公主会在府中举办一场簪花宴,她也给母亲下贴了,不过母亲想你这副性子,去了也是不讨喜,与她们合不来,又何必去那里受气,受人白眼?所以母亲已经打算找个借口推脱掉,不去了。”
原来秦夫人也是有自知之明,自家人都不受别人待见的……
秦九正想说服她,但是秦夫人却突然眼前一亮,她喜道:“玖玖,我们还是去吧!大师说了,你近日红鸾星动,我们此去,说不定还可以找着一个如意郎君!”
秦九嘴巴一张,想要说出的话就这么噎在口中,再也说不出来了。
正文 第20章 往事
说起晁然,秦九就忍不住要叹息一声,原因无他,只因为这个晁然一向与她不对付。
以前,几乎一见面两人就要掐一场。当然,很多时候,都是秦九自己主动出击,晁然一派淡定,但是也正是因为他淡定无比,也衬得秦九更加的沉不住气,他越是这样,秦九就越是生气,所以就看他越是不顺眼。
闹得最大的一次,是秦九和晁然有一次在宴上闹了一场。
当时是秦九父亲的寿宴上,但是那时候,秦九的父亲已经和明月郡主合离了。明月郡主带着秦九离家,秦九心里面自然是更加的偏向母亲些。况且,她母亲的病,也有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因为秦九父亲造成的。
犹记得合离那天,母亲抱着秦九大哭了一场,她脸色哀戚,一直落泪。
在秦九的记忆中,母亲从来都不会是这幅神色。她一向都是明媚而张扬的。她身份尊贵,出身不凡,长这么大一路顺遂,还从来没有人给她气受,她哭这还是头一回。
那时候的秦九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她也知道肯定是发生了一些不好的东西。
后来,当秦九再次问起的时候,明月郡主才含糊不清的透露了一点口风——大概她爹是个负心汉云云。
那时候的秦九还没有理解负心汉这个词,只是觉得,母亲这次有些小题大做了。她一直在等母亲带她回家,但是却没有等到。
后来她忍不住偷偷的一个人跑回去,却见她一直期盼着来接他们回家的父亲,此时却抱着另一个女孩,身边还跟着另一个女人,脸上带着开心的笑容。
他让那个女孩坐在他的肩膀上,宠溺的看着她,听着那女孩银铃般的笑声响起。
秦九以前以为,那是只有她才能做的位置。
她就一直躲在角落里,看着那个女孩叫他爹爹,看着那个女人叫他夫君,还不时上前替他擦拭汗水——他带着那女孩玩,玩久了总是要出出汗,即使不出汗,她也要替他擦拭,以示伉俪情深。就如同以前明月郡主对她父亲所做的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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