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星无月亦无风,树叶深隐的夏蝉也噤了声,唯见远处天际间时有白电暗闪,闷雷低咆。
一场暴雨正不动声色的悄然酝酿。
沈泽棠由侍卫簇拥着走进悦来客栈,在途中又遭刺客堵截,幸得有暗卫尾随,一番较量后倒也有惊无险。
“二爷,你的衣裳……”徐泾满心内疚,他手无缚鸡之力,能活命全倚仗沈二爷相护。
沈泽棠看了眼撕条口子的衣袖,并不以为意,急步只朝自己房间走,却见个伙计百无聊赖守在门外,沈桓不见了踪影。
他神色一凝,徐泾先皱眉问起来:“这里守门的指挥使去了那里?”
伙计见众人面容冷峻,凶神恶煞的模样,唬得直打哆嗦,暗悔不该贪那银子应了这差事,忙上前跪下磕头:“房里的爷说没有合欢花泡浴,他就要死!门外的爷,就赶去惠民药局……”
他话未完,沈泽棠已掀帘跨进房里,桌上饭菜有用过的痕迹,墙边摆着大木盆儿,里头的热水还冒着热气。
再往床榻走,荼白帐子紧密阖着,他抬手欲要扯开,却听得舜钰急切道:“不许掀帐子,沈桓你个傻蛋,怎才回来?”喘口气依旧无力:“把花瓣洒木盆里,你就出去。”
她的嗓音不似平日里刻意压得粗低,此时显了女孩儿的娇俏憨媚,勾得人心都软成了一汪水。
沈二爷莫名有些发酸,幸得他回来的及时,幸得沈桓那傻蛋还未回。
“二爷?”徐泾掀了半帘有些踌躇的问。
“再派侍卫去买合欢花。”沈二爷头也不回道:“把门关紧,无我命令谁也不许进。”
但听得门“嘎吱”阖紧声,他一把扯开帐子,目光瞬间幽沉下来。
床上的人儿裹着锦褥子,却又难捺如火的烫热,不情不愿探出光裸的腿来,抵着床沿蠕动着。
嫩白的足尖触碰到他的腿,便无意识蹭磨着,逗引沈二爷去看,那足儿怎生的这般纤薄小巧,这趾甲怎生的那般粉莹圆润,你怎生还忍得住不抓起来……
沈二爷官场浮沉数年,修身慎行,心性淡泊,常于高僧研习佛经,从不色令智昏……他忽然俯身将热乎乎的脚丫子握在手里,毫不犹豫地啃了一口。
第叁陆伍章 蛊毒中(2)
舜钰自打从秦仲那里得了压制蛊毒的药方子,每逢十五月圆,皆吃药丸泡合欢花浴,平平顺顺未出差池。
可今夜却不同,虽吃过药丸,却无合欢花浴可泡,自沈桓去后,她便愈等愈是心神难安。
窗外无一丝风动,无一声蝉嘶,墨云浓滚,星月俱隐。
屋内弥漫着异样的燥热,烛火橙蒙,山水屏风上,随意搭着沈二爷的锦帛直裰,不经意恍神间,倒像真有个人温柔沉默的立在那里。
伙计拎来一桶热水,看她的眼神有些异样,舜钰索性从袖笼里掏了一两银子,嘱咐他在门外守着,除买药去的指挥使外,旁人若来需得先通传。
伙计脸露喜色,接过银子千恩万谢的去了。
舜钰这才松口气,迅速脱下直裰,松解里衣,把紧裹胸前的布条儿层层卷展,抬足跨进木桶里。
窗外的红笼晃了晃,满桶的清水,被她的体温熨得好似也烫热起来,烧的肌肤有些微麻痒,又舒服又难受。
氤氲雾气飘袅,她垂首打量自己。
千里迢迢奔波辛苦,连这好馋的嘴儿都不敢肆意多吃,众人皆说她瘦弱娇小身无二两肉,可你瞧,这胸前两团儿却无惧捆裹束缚,长得圆圆粉粉,沉甸甸地,竟是一点儿没耽搁呢……她拿手掌去试着掂量……都难以包满了。
这样的认知让她很懊丧,前世里用来取悦男子的利器,却是今生诸事难行的阻碍,忍不住就生气,指尖捏着棉巾恨恨的擦过,忽儿不晓触碰到什么地方,身子猛得打个哆嗦,一种奇怪的感觉,让心底空空难以言喻。
她用力掐自己手臂一记,若是沈桓买合欢花回来,怎能让他看到自己如此不堪的模样。
抓住桶沿强撑着站起,褪去湿透的里衣裤,随手拿过搭在屏风上沈二爷的直裰,把身子裹住,直朝床榻里去。
……
窗外一声雷轰隆隆,灯花炸了一下,舜钰忽然惊醒过来。
床沿立着个高大清梧的男子,看上去十分儒雅,面容很温善,微蹙眉,目光深邃。
沈二爷不知何时回来了……
舜钰抿抿嘴要说话,却倏得瞠大眸瞳,他的手竟攥握住自个嫩白的足儿。
他的手掌似用凉水盥洗过,那股子清凉透过灼热足心洇满全身,还来不及品咂这滋味,却见沈二爷把她的脚趾头……含进了嘴里。
脚趾湿乎乎的,忽觉一股子刺痛意……竟咬了一口,倒让她混沌的思绪有了片刻的清明。
“沈大人不可。”舜钰开始挣扎,一踢一蹬的拼足气力要把腿儿缩回。
哪想得沈二爷更绝决,抓住她的脚踝顺势按住麻筋处。
舜钰惊呼一声,身子跟着软了,被他轻轻松松地拉拽至床沿前。
沈二爷居高临下俯睨着床上的凤九,拉拽时乌发散了,锦褥落了,不看她春眉水目,粉面朱唇,只说这个妖精,何时竟裹着他的墨色直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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