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姜!”沈二爷叫了她的名字,嗓音莫名有些喑哑:“你要学会照顾自己,若有日我不在你身边,你也要好好的。”
抬首想看他的眼睛,沈二爷却将下颌抵贴她光洁额头,田姜轻啮他微滚的喉结,轻轻说了句甚么。
沈二爷没听清楚,稍分开彼此,低头让她再说一遍。
田姜烫着脸儿嘟囔:“我过三个月了。”
“这又如何?”沈二爷似乎不明白她的话意。
暗戳戳拨松他的衣襟,露出胸膛来……她鼓足勇气:“可以那样了。”
“可以哪样?”沈二爷认真问。
田姜咬了咬牙:“可以进来了。”
“进来哪里?”沈二爷的嗓音不知何时满含笑意。
田姜仰颈正看到他噙起的嘴角……
若不是被他方才的话惹得心底酸楚,她才不会臊着脸皮说这些呢。
气得朝他胸膛咬一口,也不晓得咬到哪里,听他闷哼一声。
……又逗她!田姜彻底不想理他了,欲要翻身面朝里睡,却被沈二爷用力扳住,浑身滚热地覆将过来。
“田九儿,你咬痛我了。”他的吻若烈焰般纷纷落在她的颈子间。
“骗死人不偿命。”田姜哼唧唧要推拒,手却自做主张地攀爬上他宽厚的肩膀。
“不信你看……”沈二爷还真的支起上身,田姜半信半疑,他胸膛肌肉精壮遒劲,咬一口还叫痛,何时这般娇气了……她倏得瞪圆眼,牙印还在……竟有这般巧的事,就那样胡乱一口,就咬在他最柔软的地方……
“我不是故意的。”田姜笑得喘不过气来。
沈二爷眼眸深邃地看她猖狂,慢慢道:“这是第二次!”也无须她问,他主动说:“第一次是国子监,你蛊毒发作的时候。”
田姜真不知自己还有这癖好……
“怎么办呢?”沈二爷记仇,她主动求好就是了:“给你摸摸如何?或者我去拿药膏来?”
“岂能这般便宜你。”沈二爷呼吸灼烈的喷在她耳边:“新帐旧帐我们一次算完罢。”
再往下咬开她水红绣蔷薇花的衣襟……眼睁睁看他温文儒雅的面庞,渐起一抹狰狞的神色。
田姜觉得自己之前笑的太没心没肺了。
……
一早沈泽棠去了书房,前脚才走,沈荔后脚就来了,瞧见燃旺的火盆里顿着口小铁锅,里头翻滚着面条子,翠梅拿双快著不时搅动,田姜正往碗里调佐料,笑着问沈荔可也要吃,沈荔点点头说要,其实她是吃过早饭来的。
田姜拿过碗来,舀一勺酱油、一勺蒜汁、一满勺熬的雪白猪油膏,小勺盐,几根嫩姜丝、几根水葱段,想着荔姐儿能吃辣,给她滴点炒香的红椒油,再递给翠梅,翠梅接过碗儿,先浇了半碗面汤,再捞了二三筷面条子,又用大勺舀了只荷包蛋卧在面上。
田姜复接过,拿筷子将汤与面搅匀了,一并递至沈荔的面前。
沈荔挟着面条子吃,一小口一小口喝着汤,不一会就见了底。
着实想不透,这碗普通的再普通不过的面条子,却是比山珍海味的滋味还鲜美。
“好吃吗?”
她看着娘亲弯起唇在问,不由傻傻的点头,娘亲笑了,翠梅几个也抿起嘴儿在笑。
小铁锅里的面汤还在咕嘟咕嘟,伸腾起的袅袅热气氤氲了窗牖,她剪的富贵吉祥窗花儿,却依旧鲜亮亮的耀眼。
以至于多年以后,她还常在梦里见到此幕情景,便会微笑着醒来。
第伍叁柒章 抒心意
封印无官事,沈泽棠受回京外官请,一道来教坊司听曲聊话,哪想三五才至廊前,恰遇着徐炳永及秦砚昭也来此寻乐,连忙作揖见礼,互相寒暄过,徐炳永漫不经心扫过一众,背手率先走在前,一面淡淡道:“长卿汝等一道来罢。”
众人称谢,簇拥他往前走,沈泽棠渐落在后,秦砚昭面含薄笑,缓行他身侧:“倒不知沈阁老也是这里常客。”
沈泽棠笑了笑:“你不知的还有许多。”
秦砚昭摇头:“无妨,总有日沈阁老肯说了,下官愿闻其详。”
沈泽棠微蹙眉,话中意味甚深,他暗自掂量却喜怒不形于色,抿唇不言。
司吏官早得飞报,谄笑的迎来引他们入王美儿院子,进明间内,只觉温暖如春,花香馥郁,临窗大炕铺着簇新狮子滚绣球团花镶金丝毛毯,设着靠背引枕,一张紫檀镂空花炕桌,炕沿东西两侧一溜六把楠木水磨椅,椅间摆荷花形香几,其它摆饰不再赘述。
徐炳永与秦砚昭熟门熟路上炕至桌两端落座,其他官儿心底惊疑,若论资排辈来讲,怎么也轮不着秦砚昭坐炕上的,可徐炳永也未吭声显见是默许。
沈泽棠一脸无谓,在炕沿东侧首椅撩袍坐了,他人叙礼谦让一番方各自落座,丫鬟捧来滚滚香茶及各种糕饼果子。
徐炳永吃口茶问:“怎么王美儿不见?”
司吏官陪笑回话:“这几日外官回京甚多,昨她陪着热闹至四更方歇下,徐阁老来时才起,正梳妆打扮着,还需耐性再候半刻时辰即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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