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因无他,今日南齐太子妃贪污受贿闹出的事太大,姗姗来迟的九皇子和十公主脸上挂着的笑容也太意味深长。
显然,这两人是方才隐在一方高处,一早将他们南齐的笑话尽收眼底,这会儿前来,恰是想看景仁帝如何处置自家儿媳妇的丑事的。
他们不会对此事添砖加瓦,帮忙掩盖,只会添油加醋,让星火燎原。
西戎男子女子都生得高鼻深目,因常年在疆外,无论烈日炎炎还是凉风悠悠都以马代步,因而皮肤干燥黝黑,颧骨处还有两团浓重的暗红。
但这位西戎的九皇子北堂离和十公主北堂静却不然,两人肤色都均匀白皙,且五官精致妩媚,并没有西戎人的粗犷。
尤其北堂离,男生女相,脸蛋小小,下巴尖尖,用沉鱼落雁,闭月羞花来夸他也不为过。
他笑脸相逢十分亲和,举手投足都带着皇族的贵气优雅,便是问起南齐的丑事,也是十分关心的模样。
景仁帝不问候他们,他们便“山不来就我,我便去就山”。
不光要主动问候景仁帝,还要主动问候景仁帝全家。
北堂离一双上翘含情的桃花眼在万紫千红的春日中四处飘扬着飞红。
“太后娘娘好久不见还是这么年轻啊!陛下还是那么的英明神武!皇后娘娘也依旧那么的雍容华贵……”
“呀,太子殿下一向沉稳大度,今日太子妃出这么大的事也稳如泰山,小王果然佩服!”
北堂离竖起大拇指,再三夸他,“小王十分佩服!”
秦沐之脸色铁青,拱了拱手道:“九皇子严重了,内子身体不适需静养。若水,还不快下去。”
余若水巴不得现在赶紧退下去。
一则,她好把珠玉楼和了音的事儿掩盖掩盖,二则,她好再用顾眠笙留下招蝴蝶的香粉,再想个别的法子,保住她福星的位子不被顾宝笙抢去。
可惜北堂离和北堂静并不是她想象的那么好说话,两人一唱一和便开始说起南齐此番祈福的诸多不顺来。
竟是直接把祭天台上的不顺,如竹筒倒豆子一般,不等景仁帝阻止,便噼里啪啦说了个遍。
话落,才让景仁帝有见缝插话的时间。
“南齐家事,便不劳你们西戎费心了!”
“哎,”北堂离下颌一收,正色道:“普通家事自然我们西戎不关心,可是陛下的家事也就是国事。
家宅不宁,就是天下不安。难道,陛下也觉得,太子妃为了一己私欲,而置天下祈福凶吉不顾的做法,是对的?
害文武百官都被鸦群袭击,也是对的?”
尽管景仁帝对余若水很不满,却也没想过在西戎人面前给皇家自己人难堪。
尤其,黑铁骑的虎符还没有找到,这个儿媳妇还有很大的用处,他私心还是希望让余若水把一切推在了音和珠玉楼掌柜身上的。
但北堂离堂而皇之的把文武百官,和家国一体提了出来,这件事,便不能这么简单的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
他国皇子亲自过问,如不重惩,恐怕真的要天怒人怨了。
景仁帝鼓了鼓腮帮子,压下中烧怒火道:“九皇子能关心我们南齐的国事家事,实在多虑了。
朕一向是赏罚分明,今日顾相府宝笙,救驾有功,自然该赏黄金百两。
太子妃德容有失,自然是该罚……”
余若水惊愕的望着景仁帝,满眼都是不可置信。
赏了抢她功劳的顾宝笙已经够过分了,竟还要罚她?
景仁帝垂了垂眸子,便道:“罚太子妃降为侧妃,何时德容堪为表率,再为正妃!”
降为侧妃?
南齐开国以来,还从没有哪个太子妃正妃贬做侧妃的,更没听说过,皇上亲自下旨贬的侧妃,还能再为正妃的。
所谓再为正妃,根本就是镜中花,水中月,一句空话!
余若水神色恍恍惚惚,对上一众贵女的虎视眈眈和眼神中的鄙夷讽笑,脑子胀得头疼。
再禁不住众人刺眼的目光,跌跌撞撞倒在小几旁,小几上三爵杯吧嗒一下,掉在余若水脑袋上,三尖足登时砸破了她的额头。
景仁帝挥手让人把她抬了下去,又让修莫又念了一遍福经才罢。
北堂离和北堂静本来就是来看热闹的,见景仁帝处置了余若水,心情大好,坐在胡多问那一席上便开始大肆的饮酒作乐。
“陛下,听闻你们南齐神童才子,还有英雄武将,都很厉害。”北堂离把玩着酒杯道:“小王也很想看看,到底是如何厉害的?”
景仁帝冷笑道:“朕只听说,九皇子你素来对女子眼光毒辣,倒不知,九皇子对男子也如此重视!”
这便是不客气的说,九皇子贪杯好色了。
北堂离也不介意,双腿一翘,便道:“最近新得佳人,的确想带给陛下看看,不如陛下先让哪位神童来作兴,小王再让佳人和十妹妹前来作舞如何?”
十公主主动作舞,这也的确是一件奇事,景仁帝暗道他们是想来和亲,挑拨他与大臣之间的嫌隙,并不放在心上。
便点了顾珅出来,让他念文章。
“这是我们南齐神童,九皇子好生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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