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萱儿话一出口,元戎太后的脸色立马难看到了极点。
她素来喜欢把一切都掌控在自己手里,平生最恨有人不服她。
即便她知道秦萱儿是在挑拨,心里的怒气仍是压不下来的。
顾宝笙是什么东西?敢怨恨她?
刚要出口斥责顾宝笙。
就听顾宝笙不疾不徐道:“萱儿姑娘,宝笙一向敬重太后娘娘公正严明。懿旨是怎样,便是怎样的,宝笙不会违逆。
至于周医女没有尽心尽力,也并非宝笙胡说。
敢问萱儿姑娘可知道,宝笙治太后娘娘的蜂毒,用的是何药物?”
秦萱儿抿了抿嘴。
柔弱道:“萱儿虽然也是从小喝药的,不过这蜂毒厉害得紧,医女们一向难治的。
萱儿怎会知道?”
顾宝笙一笑,从袖中拿出一个荷包,慢慢吞吞的打开了。
是一截儿嫩绿如大葱模样的东西,被掐断的那一端,有些灰灰黏黏的东西。
正是方才,顾宝笙涂抹在元戎太后脸上和脖子上的粘液。
“这是什么?”
众人都伸长了脖子看过去,一时认不出这到底是个什么灵丹妙药。
顾宝笙将东西呈上去,跪下恭敬道:“回太后娘娘的话。
宝笙给太后娘娘治蜂毒的东西,便是这芋梗的粘液。
古书曾记载,隐士刘易居于王屋山之时,曾于房内目睹蜘蛛和大蜂搏击一幕。
而后蜘蛛腹部被大蜂蛰刺,肿胀欲破,蜂毒不能解之时,便是咬破芋梗涂于伤口处痊愈的。
后来,臣女在清平庵被蜜蜂蛰刺时,庵堂师太也是用此法而解。
庵堂师太尚且知道解蜂毒,愈伤口的法子,身为名医的周医女会不知道么?
所以,宝笙斗胆说,是周医女没有尽心尽力!”
元戎太后的眼神立马落在秦萱儿身上。
秦萱儿见元戎太后身上的伤口逐渐消肿,知道此番是不能反驳了。
便摇摇欲坠的落泪道:“周医女,我如此信任你,你怎的探脉如此糊涂?
真是对不住你祖上三代行医,妙手回春的鼎鼎大名啊!”
周医女一听秦萱儿连祖上三代都抬出来了。
哪里不明白,秦萱儿的意思,是要她选,是出卖秦萱儿,还是自己死了,好保全家族。
“都是奴婢见娘娘肿胀处发紫黑的缘故,这才以为无药可医,判错了脉!
奴婢对不起萱儿姑娘的信任,更险些害了太后娘娘。
奴婢愧对先祖行医大名!请太后娘娘降罪责罚奴婢!”
周医女顶了罪过,元戎太后自然也不能再责怪秦萱儿办事不利了。
立马便判了周医女斩立决。
转头见顾宝笙跪在地上跪了许久,仍旧保持着仪态大方,倾城绝色的模样。
心里不由又是一气。
元戎太后慢慢悠悠的开口道:“虽然此事你将功抵过了。
可是,到底招来蝴蝶蜜蜂谋害哀家的事情,许是妖术……”
她到底还是要狠狠处置顾宝笙一番的。
刚从周医女被判斩立决中回神过来的秦萱儿听到这话。
留了冷汗的脸不禁又镇定下来。
只要顾宝笙受罚,周医女也算死得其所了。
她自然会好好儿的安排周医女的家人的。
然而,顾宝笙却是突然打断了元戎太后的话。
“太后娘娘,宝笙只是凡夫俗子,招蜂引蝶的妖术,是断然没有的。”
元戎太后十分不满,“那为何那些……”
“那些蜂蜜蝴蝶朝太后娘娘屋里飞来,并非是跟着宝笙的缘故,而是,因为太后娘娘和萱儿姑娘的缘故啊!”
秦萱儿眼里闪过一丝恼怒和不耐烦。
芋梗治蜂毒,算是顾宝笙乡下长大,运气好,一时躲过了。
可她能一直运气好,还能躲过这妖女妖术的名头吗?
“宝笙姑娘,太后娘娘虽然有上天庇佑,可上天的庇佑也断然不会让蜜蜂前来伤害太后娘娘吧?
你这般说辞,萱儿……可不知如何能信了。”
秦萱儿说这话时,还往后躲了一躲,像是生怕顾宝笙要用妖术伤害她一般,柔弱的像风中摇摇欲坠的小花儿。
顾宝笙微微一笑,“萱儿姑娘不信宝笙的话也没关系。
宝笙,这便与太后娘娘和萱儿姑娘证明便是!”
说着,顾宝笙便唤了门外的凛四,替她准备了四样东西。
并命一个信得过的小宫女端了过来。
元戎太后和秦萱儿一看,是四块带了牡丹绢花儿的手帕。
牡丹绢花儿栩栩如生,连层层叠叠的花瓣儿都分外动人逼真。
而另一边,放着一碗水和一盒子香粉。
秦萱儿瞧着,心里有些惴惴不安。
暗道,这顾宝笙蠢钝如猪,难不成还能看出什么来了?
然而,不能她细想,顾宝笙已经命人放下厚重却透气的帘子,开始动起手来。
两块手帕,左右各一方。
一块撒了水,一块是撒了香粉,而后再撒了水。
金丝嬷嬷耐不住性子,便鄙夷道:“都这个时候了,三姑娘怎的还要这样装神弄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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