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笙记得呢。”顾宝笙微微朝秦池屈了下身,微翘的眼尾边,长长的睫毛微微闪动,美得如同蝶翼。
她十分平静道:“宝笙是见太子殿下和孟大姑娘有事在说,不敢打扰,这才站在一边的。
眼下,太子殿下既然和孟大姑娘把话说完了,宝笙自然是该过来安慰孟大姑娘的。”
秦池有心痛骂顾宝笙一顿,然而孟云遥还有伤在身,又是想跟顾宝笙重修旧好的。
少不得的,他只能把骂顾宝笙的话憋回去,而后没好气道:“那你还不赶紧过来!
还等着让孤过来请你不成?”
“宝笙遵命。”
顾宝笙淡淡点了下头,而后不疾不徐的走了过来。
然而,楚洵不放心,一直跟在了顾宝笙身后。
孟云遥垂下头,余光瞥了眼底下的悬崖。
旋即抓住秦池的手,努力的站了起来。
“云遥……”
秦池的语气满是担心。
孟云遥却是柔弱一笑道:“殿下,这不妨事的,我有心与三妹妹冰释前嫌,又怎能坐在地上,如此不礼貌呢?”
正说着,顾宝笙和楚洵便已经走到了秦池和孟云遥面前。
孟云遥此刻满脸都是愧疚,满眼都是自责。
不等秦池反应过来,她便“噗通”一声跪在顾宝笙面前。
“孟大姑娘……”
“云遥!”
“殿下!宝笙!你们请听云遥一言!”
孟云遥跪在地上,满面泪痕道:“云遥从前不会为人处世,宝筝和姨娘又是云遥的亲妹妹,亲生母亲。
因而,即便有时,云遥知道她们的错事,也不敢帮着宝笙你,唯恐她们被赶出顾府。
大抵是老天爷有眼,宝筝和姨娘都自食恶果,并没有伤到宝笙你。
可是,姐姐我心里对你有愧啊,宝笙!
眼下,姐姐便只有你一个亲人了,宝笙……你能否看在姐姐从前对你的好上面,再叫我一声姐姐。
我们还像小时候那样好,你喜欢的,姐姐都全部让给你好不好?”
秦池有心说,若是顾宝笙喜欢他可怎么办?
毕竟,云遥从前虽然不说,可是云遥的丫头却总是告诉他真相的。
顾宝笙气不过云遥抢走了他,总是在府里欺负云遥。
然而,一对上楚洵嘲讽的目光,秦池便涨红了脸。
楚洵那意思,好像便是在说,他秦池又赶不上他楚洵,顾宝笙眼光没那么差似的!
秦池别开眼,不去看楚洵,只盯着孟云遥。
见她对顾宝笙那个女人如此委曲求全,秦池又是心疼又是酸涩。
当即便帮着孟云遥开始一脸不悦的数落起顾宝笙来:“顾宝笙。
云遥从小便是什么好吃的好喝的好用的都让给你,你能不能有点儿良心啊!
她才从悬崖边儿上被救回来,你就这么冷血无情的看着她在地上跪着?
害你的是她不懂事的妹妹又不是她!再说你如今都快嫁给子珩,有了这样一桩婚事,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难道非得抓着从前的事情不放手,非得看着云遥愧疚伤心,你才高兴,你才满意吗?”
秦池话一落,孟云遥便捧着脸委屈的低声啜泣起来。
“不怪妹妹,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妹妹若是不愿意原谅我,我便是在这儿跪上一辈子都是心甘情愿的!
殿下,您不要再说宝笙妹妹了!算云遥求您了!”
沉寂许久的山风终于开始慢慢吹拂起来。
然而燥热的风却将这满地的血腥味吹得愈发浓重恶心起来。
再见到孟云遥那张楚楚可怜,盈盈柔弱的脸,顾宝笙只觉得腹中都在翻滚着恶心。
偏生,秦池是个不长眼的,也不等她回答便颐指气使的命令道:“你这个女人,别不识好歹了!再让孤的云遥跪出病来,孤要你偿……”
“宝笙知道了。”
顾宝笙怕楚洵一个不悦把秦池弄死了,连忙用手勾了下楚洵的手心儿。
她笑对孟云遥和秦池道:“人都说‘相逢一笑泯恩仇’,如今姐姐遭此大难平安归来。
我这个做妹妹的,又怎能还斤斤计较,抓着从前的事情不放呢?
自然是该不计前嫌,原谅一切的了。”
孟云遥听了,吧嗒吧嗒流泪的眼睛,这才收了眼泪。
抬起一双泪汪汪的眼,柔弱欣喜道:“妹妹这样说,姐姐我真是……真是太感动了!
从此以后,我们便是一家人,相亲相爱,再也不分离可好?”
顾宝笙淡淡一笑,并不理会,只道:“姐姐起来吧。”
可孟云遥却像是极为高兴,扶着秦池的手便站在了顾宝笙面前,用另一只手抓着顾宝笙,一脸欢喜,却又眼底含泪,连连道:“妹妹……你真是太好了!你和殿下真是太好!”
顾宝笙低头看着孟云遥死死抓住自己的手,还将自己手腕儿都抓出了红痕,再看着孟云遥眼底极力掩藏的恶毒与兴奋,还有她死死抓住秦池的手,一瞬间便明白了什么。
她微微侧了下头,楚洵便立马负手,不动声色的朝身后的凛四等人打了个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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