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沈书娆脸色倏然狰狞,“娘您又不是子珩,您知道什么呀?
世间男子,但凡看到柔弱无依,貌美如花的女子,哪个不会有怜香惜玉之心?
您也是女人,难道忘了爹养的那些姨娘都是怎么着哭哭啼啼,可怜巴巴爬上爹的床的吗?
爹是喜欢您,可就连花满楼那么个貌不出众,只会装可怜的兰姨娘他都带回来了,不顾您的心意心情,执意要让她做妾室。可见男子对女子怜惜之心,比宠爱之意重要多了。
子珩也是男人,书娆更是容貌气度,琴棋书画不输于顾宝笙的女人,您凭什么觉得,子珩不会对书娆心存怜惜,不会将书娆救于水火之中?”
沈夫人又气又心疼,“书娆,并非世间所有男子都是你爹那般的人啊,你……”
楚洵天资聪颖,多智近妖,庄亲王害死齐婉玥后,便一直洁身自好,不近女色,怎么是她嫁的那安平伯能比得上的?
“可书娆只看到了爹那般的男人。”沈书娆冷笑道:“您愿不愿意,这请帖都送出去了。子珩和顾宝笙也都会来。
女儿的想法也不会变。呵,与其等那家子吸血虫吸干咱们安平伯府的血,倒不如女儿搏一搏,让子珩帮忙将那一家子永远踩在脚下不是?”
只要有楚洵帮忙,凭借锦衣卫封锁流言,杀人无形的本事,齐氏一家子就再也不能赖上她了。
沈夫人百般劝说,沈书娆却是半点儿听不进去的,直到被送上花轿,沈书娆都没有再跟沈夫人说半个字。
齐氏和秦沔一家新住的周府是安平伯府出银子买的,三进三出,颇为宽敞干净。
沈夫人怕女儿受委屈,特地把私房钱和贴身嬷嬷都给了沈书娆,只盼着沈书娆和秦沔能好生过日子。
沈书娆不以为意,秦沔却是感动极了。
今日成亲,秦沔昨夜便是兴奋得彻夜难眠。
然,即便一夜未睡,秦沔仍是精神抖擞。
一大早便身着大红衣,胸前挂着大红绣球,喜气洋洋,笑意盈盈的站在门口等着。
庄亲王见秦沔那傻样儿,颇为不屑的冷哼了一声,暗道这儿子半点儿没有他的厉害。
他弱冠的时候,少说也睡了几十个女人了吧。
可儿子呢,如今要弱冠了才睡上一个女人,一则这女人是他睡过的,不要的破鞋,二则,这女人心里一直惦记着楚洵,根本没瞧上儿子。
想到儿子娶这样一个媳妇儿回来,庄亲王心里着实是十分鄙夷的。
但转念一想,沈书娆过来,那必定得带不少陪嫁丫鬟,或者是给他儿子准备通房什么的啊。
儿子不睡,多可惜,他这个老子不得帮帮忙?
想到这儿,庄亲王脸上才露出真切的笑意来。
齐氏冷眼瞧了庄亲王一眼,捏了捏手帕,眼眸闪过一丝阴毒。
老子没当儿子是儿子,那她儿子凭什么得当这老子是老子?
齐氏一想到她这么多年的委曲求全,心里就不痛快。
她儿子如今成家立业,若还留庄亲王这么个老贱人在家里混吃等死,那她孙子出世的时候,还有什么家业可继承啊?
闭了闭眼,齐氏暂且将心中的恨意掩了下来。
秦沔乐呵呵的站在门口,被人连连道喜,他自己连连道谢,浑然不知自己的一双父母各怀心思。
这厢秦沔乐不可支,花轿中的沈书娆却觉心中不畅。
“红玉!”
“哎!姑娘,怎么了?”红玉蹬蹬蹬小跑了几步,凑到沈书娆的花轿旁边来。
沈书娆不悦的低声道:“怎的送亲的人这么少?吹唢呐的人也寥寥几个,还跟没吃饱饭似的!”
她是出嫁,不是出殡!
做什么弄这么寒碜!
虽然她是属意要嫁楚洵的,可发出去的请帖那么多,人家看到她今日这么落魄出嫁的一幕,往后即便她嫁给楚洵了,这些人提起来,还指不定多少舌根要嚼!
红玉吞吞吐吐道:“许……许是今儿这些吹唢呐的起得早,没功夫吃饭吧。”
沈书娆见红玉眼神闪躲,脸一下子就沉了下来,厉声问道:“你什么意思?你瞒了我什么?说!
你要不说,信不信我没进门儿,先打死你!”
红玉几乎要哭出来了。
“姑娘!这……这不是奴婢的意思,是夫人的意思啊!”
“娘的意思?”沈书娆皱眉:“到底怎么回事?”
红玉把眼泪憋回去道:“姑娘有所不知。那些帖子,咱们送是送出去了不少。
但凡周府的亲戚,沈府的亲戚,安平伯府的亲戚……还……还有公主府和广平王府,的确都是送了的。
可……可是咱们送的人家里头,十家有九家都推说有事儿不能来的。
夫人的一个手帕交特意写信偷偷跟夫人说了,这些不来的人家其实不是没空……是……是觉着……”
红玉觉得难以启齿,结结巴巴了半天没有说出来。
沈书娆预感不是什么好话,仍旧压着气道:“她们说的什么你只管说,我不怪你就是了!”
“她们说……‘儿媳妇儿还没嫁过来就跟公公扒过灰一次,嫁过去也是再多扒几次,有什么值得去吃喜酒的!没得掉了咱们的身份,丢了咱们的脸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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