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靳等在那儿,饶有兴味地勾着唇。
算了,她怕什么。
他面红耳赤、不知所措的模样,凌烟还历历在目,所以,她怕什么。
思索间,凌烟起身,她用手理了理头发,施施然撞上他的视线,慢条斯理地走近他。
两人目光撞在一处。
她走近他,也没开口,只是优雅地拿起酒瓶,往他面前的酒杯倒,随后,把酒杯缓缓移到他面前,“靳爷,来。”
陈靳静默一瞬,随便端起杯子喝了一口。
凌烟还是没说话,她看着他把酒喝得滴水不剩,心里斟酌着措辞。
陈靳说:“上回不是挺能的么,怎么,现在哑巴了?”
他说的,是商场那天,她吻他下巴那回。
凌烟姿态妩媚,冷艳酒红色裙摆下,小腿玉石般光滑润泽,若有似无地贴近他,同他笔直的裤子摩擦着。
凌烟开了口:“靳爷,你应该知道,我很需要烟野城这份工作,所以……”
她说着,倾着身子挨近他,“所以,让我留下来继续唱歌,别让我走人。”
她的手,也悄无声息地扶在他大腿上,状似无意,实则有意,“陈陈,好不好?”
最后三个字,每一个字,都藏着撒娇的意味。
那边,项佐眼睛都看直了。
这么刺激?
凌烟用起美人计,还真是无人能招架,只不过,如果那人是靳爷的话……
凌烟指甲很闪,那双手柔弱无骨,隔着一层冷滑布料,放在他腿上,小弧度地往上滑。
她掌心是热的。
凌烟能感受到,陈靳大腿肌肉的绷紧,再抬眼瞧他,依旧淡定得很,耳根处,隐隐有发红的趋势。
“陈陈,你耳朵红了。”
陈靳眸色暗了暗,他不动声色移开腿,她的手落入空处。
他贴近她耳畔,“大小姐,你就是这么求人的?”
声音很沉,藏着一丝哑,可能是因为贴得近,也可能是因为其他。
凌烟自嘲一般,扯了扯唇角,“为了钱,我什么不可以?”
她破罐子破摔,求人么,谁不会。
尽管在他看来,她的姿态丝毫不像求人。
陈靳缓缓地点头,“什么都可以是吧……”
凌烟眉心微蹙,身子依然保持向他倾斜的状态,她声音仍然淡定,“你想怎样?”
说话时,凌烟恰好抬眸,视线落在陈靳右耳上,耳廓干干净净,淡红从耳根处往上蔓延。
凌烟不由自主抬手,像以前那般,摸他的耳朵,感受他的温度。
还没碰到,陡然被他截住。
“我不想怎样,”陈靳扣下她的手腕,“我上回说过的,凌烟,我要看你跳舞。”
………
灰白墙壁上,贴着一块大镜子。
镜子里的女人,墨绿色的丝绸睡裙,贴着皮肤,随着她摆动的动作,裙摆不停拍在她大腿上。
凌烟觉得自己疯了。
她四肢不协调,同手同脚,镜子里的女人,像踩着滑稽舞步。
平时唱歌时,踩个简单的舞步,完全没问题,但这远不能称为跳舞,最多叫“摆动”。
她不适合,完全不适合。
当年她跳的糟糕,却非常自信无畏,学了几下,便陈靳面前扭动,并且对他的称赞非常受用。
凌烟实在想象不出,她哪来的迷之自信。
也许是以前他太害羞,他越害羞,她越放肆,因为他害羞的模样,她很喜欢。
然而,现在……
第20章
钟易笙回来时, 客厅是暗的。
凌烟房间门没关严实, 光从门缝中泻出,一同泻出的, 还有节奏很快的伴奏。
凌烟听见敲门声, “进来。”
“凌烟,大晚上,你在干嘛?”钟易笙脸色很红,发丝沾着汗珠。
凌烟也差不多,额角一层薄汗, 两颊微红。
“我在练跆拳道, 你信不信?”凌烟喘着气, 拿起桌上柔软毛巾擦汗。
钟易笙打量她一眼,狐疑道:“我不信, 哪有人穿着睡裙跆拳道?”
凌烟说:“好吧, 我在学跳舞。”
对她来说,很有可能,跳舞比跆拳道还难。
“学跳舞?”钟易笙思索片刻后, 道, “你不是烟野城驻唱的吗,还要负责跳舞?那……有两份工资拿?”
凌烟摇头,“当然……没有。”片刻后, 凌烟语气轻松,“跳给陈靳看,如果要在烟野城留下来的话。”
钟易笙:“你肯?”
凌烟点了根烟, 点上,红唇间散开烟圈,“有什么不敢,跳呗,谁怕谁。”
以前又不是没跳过。
“行吧,你慢慢练,我洗澡去了。”钟易笙说完,为她把门带上。
门一关上,凌烟拉开窗帘,周围楼很高,但也破败,遮住月亮一角,月光余晖纯澈,像极了那双眼睛。
凌烟想看他笑,想看那两轮月牙儿。
她曾经仗着他的喜欢肆无忌惮,他的好,他的笑,他的赤子之心,她唾手可得。
很遗憾,那时她还不知何为“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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