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这么多年,只有方家,在一步步的壮大。
萧元在抵达东溪河口之后,租了一艘画舫,顺流南下,在画舫抵达长安的时候,萧元一点下床的意思都没有,只叫船夫将画舫驶向金陵。
金陵周边的几个郡,都是萧元的汤沐邑,几个郡县的长官也都是她的心腹。
只有一点不好,邵阳王姜博的封地也靠近金陵,于是时常能够看到姜博出入金陵,而萧元在长安城就知道此事,却没有放在心上。一是因为她常年居住在脂兰郡和长安城里,金陵数年也没有去过。二是因为姜博再怎么垂涎,金陵城也不会变成他的封地。
“你听见外面的雨声了吗?”萧元拥着厚重的毛毯,站起走至窗前,一推开窗户,便是江水扑面而来的冷气,萧元也不避开,让那浓郁的水汽沾湿衣裳。听着船家的船桨在水面划动的声音,怀念道:“我第一次来金陵,听说是一岁的时候。父皇刚刚把我的汤沐邑择定,便迫不及待的带我南巡。”
她的语调温和平静,但是听在容焕的心中却是一段惆怅,站在萧元身边,静静的陪伴着她。
萧元关上窗户,慢慢走回床上,将所有的被子都裹在自己身上,过了一瞬,伸出一只手,对着容焕。
容焕脸上瞬间出现俊朗的笑颜,就着萧元的手一起缩进被子里。
“我记得,我小时候是非常快乐的,这种快乐是因为我的身份与生俱来的,可是却不能维持太久。也就三四年吧,让我快乐的东西成为了桎梏我的牢笼。”
容焕抱着萧元的手,她的手冰凉彻骨,但是容焕却不知道如何开口安慰她,低声叫:“殿下···”
萧元却打断了他,忽然笑了:“可我觉得这样的日子也不错,至少,只要我想,便可以费尽心思去拿。你看那些一出生就被扔弃在路边的孩子,他们从来不会向我们这样,有着悲春伤秋的想法。他们连伤感的权力也没有。焕儿,生而为人,便是最苦的事情。世间上任何事,都不如做人苦。”
容焕还在怔忡间,萧元的头已经靠在了他的肩上,动作自然而旖旎,只是她不自知,容焕的脸上绯红一片。
他垂下眼,漆黑的眼珠子去看闭着眼睛的萧元。其实,这样的近的距离看下去,她的眉眼似乎都安详得如刚出生的稚子。
“我脑中什么也不用想,听见水声,桨声鸡鸣声,什么也不用想
你给我说说你小时候的事吧,我知道你都记得的。”
容焕的唇线紧紧抿住,过了好久,正要开口说话,低头,怀中的萧元已经入梦了。
少女浅浅的呼吸声让他的手脚顿时不知所措,鬼使神差的,他垂下头,唇轻轻的贴在萧元的唇上,立刻又惴惴不安的缩了回来,不见萧元醒过来,容焕大舒了口气,被子里,握着萧元的手却愈发的紧。
幼年的事?
确实不曾忘记,在刑场上母亲的恸哭,或者更早以前,家中还是鲜花锦簇,高门大户的时候。
第三十八章落日英雄
长城亭障保,塞外烽烟少。笔精于前表。
赵高娇横挑,弟兄忠,勇武风。落日英雄道,大军寥!
——《饮马歌》
建武四年,杭元出生在固原郡长秋山的军营中。
那时的南国与大禾长达四年之久的战事,终于进入尾声。
而获得这场大战的胜利,付出的代价却是南国失去一个名将之族。
素有猛将之门的独落坞山萧氏一族,尽数战死在沙场,十万征天军团无一生还,只剩下寄居在长安城皇宫中的萧永夜。萧氏一族,子嗣伶仃,单薄如叶。
萧永夜被封为光王,成为南国光武帝册封的第一个异姓王。
而杭元这个名字由萧皇后所赐。
彼时三月,萧皇后携孟光公主在固原独落坞山扫墓。
恰好杭元降生,其祖母便抱着他,请萧皇后赐福。
“元。”
萧皇后带着孟光公主在山中骑马,想了想,说了这个字。
“原本是本宫给公主拟定的名字,一个元字。陛下不喜欢这个字,说公主如果叫做予元,两字太过英武,反倒不美,才给公主选了予美二字。”
“这,恐犯了公主殿下的名讳。”老夫人惶恐,公主的名讳少有人知,只是一个孟光的封号,就已经兴师动众至极了。
据说孟光公主出生之前,太医也拿不准皇后腹中究竟是皇子还是公主,不过在陛下膝下空虚的情况,却是嫡长子出生,一定是最好的,但是如果出生的是公主,众人失望,陛下忧心皇后伤怀,于是事先就拟了两份不同的圣旨。除了男女不同,圣旨的内容都是一样的,而皇子的名字,公主的封号,俱是陛下亲自花费了半年之久才选出来的。
孟光,孔孟之德,日月之光也。
“本宫所赐,有什么忌讳的。《子华子·大道》上有‘元,无所不在也。’本宫的公主能用,老夫人的孙儿也是能用的。”
杭元三岁时,在固原上就有了神童之名,只是父亲却不太喜欢他。
父亲希望杭刘氏再生一个孩子,因为他希望杭家有一个能个将杭家带向更辉煌的世界的继承人。
纵使杭元在军营中出生,在走路之前就已经学会骑马,在会用木筷之前就已经学会了握剑,杭父依旧不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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