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你这是怎么了?当初你怕方师爷有见不得人的癖好,所以总是盯着知春知秋,怕他们带坏了方师爷。现在知春知秋都是女孩子了,你怎么还这么看人家?难道——”
范晋川慌忙斥道:“瞎说什么,我就是见那灯做得还不错。”
说着,他走上前,而此时方凤笙又从摊上拿了一盏花灯,正是那盏玉兔花灯。
她付钱给摊主,提着花灯转过身。
“贤弟,你这……”
“范兄不觉得这灯很好看?”
范晋川看了看那造型可爱的兔子,犹豫道:“是挺好看的。”
“范兄可喜欢?要不要也来一盏?”
凤笙转身作势要去买,被范晋川一把拉住:“贤弟,街上来往行人提灯,多是妇孺孩子,我们提灯,有些不太雅观……”
他的窘态,把凤笙逗笑了。
“好了,我逗你玩的。”她对着范晋川上下一番打量,见他一身文士衫,板板正正的样子,“我实在想不出你提灯是什么样,还是不损你县尊大人的威严了,免得你出去不好见人。”
范晋川大窘,想说什么,凤笙已经转身离开了。
……
知春知秋很久没见过这种热闹了,十分活泼。
凤笙也是难得兴致,领着两个丫鬟东家摊子看看,西家摊子瞅瞅。这一路上,她们买了元宵、栗子糖、龙须糖、茯苓饼、小面人、糖葫芦,凤笙说是给两个丫头买,实际上她似乎更喜欢一些。
不光她们吃,范晋川和小七也被塞了一手。
小七也就罢,本身就还是个孩子,范晋川哪里见识过这种场面,看着手里的东西,头都是大。
“范兄,你帮我提着下,我去看看那个卖糖画的。”
玉兔花灯被塞进范晋川手里,他的另一只手拿着两个的面人,手指挂了几个方形纸包,腋下还夹了一幅画。
他几步追上去:“贤弟,别再买了,这糖画不好拿,也实在空不出手拿了。”
“我就买一个,你看这凤凰画得多惟妙惟肖。对了,范兄你属相是什么,要不让大爷也给你画一个?”
最后本来是画一个,变成了画两个。
一只凤凰,一头牛。
凤笙看看范晋川手里的牛,再看看他大窘的脸,没忍住笑了。
“贤弟。”
“范兄莫恼,我帮你拿就是。”她伸手拿过那糖画。
这时,远处响起一阵吵杂声,凤笙边说边往那边走:“走吧,我们去看看怎么了?”
范晋川却低头看着自己手,忍不住搓了搓。
第41章
是个耍杂耍的班子。
似乎是一家子, 中年男人带着儿子表演戏法, 边上有个中年妇人拿着铜锣敲着吸引观众。
这种障眼法的把戏,凤笙看过不少, 但知春知秋没看过, 看得津津有味的。
此时正演到男人说要去王母娘娘的蟠桃园, 摘个仙桃给大家凑凑喜气,就见他拿起一盘绳索往天上抛去,绳索凭空立住,并越升越高, 直到一盘绳索拉完, 男人伸手扯了扯绳子,似乎在试是否牢固。
“我上了年纪, 也笨拙, 儿还是你去吧。”
“爹, 我不去。”那小童似乎十分害怕, 哭着不干。
男人满脸悲苦:“儿啊, 咱一家人流落此地, 身上的银钱已花完, 只能靠些祖传的本事混口饭吃, 你那几个弟妹已两日没吃饭了,你去偷个仙桃讨了众看客的欢心, 是时有了赏金, 咱一家人也不愁吃喝。”
父子两人上演一出悲情戏, 最终那小童终于被父亲说动, 搓了搓手往绳索上爬去。他爬得极快,很快就到了人仰头也看不见的范围。
这时,隐隐有打斗声传来,突然绳索一阵晃动,就在一众看客都为那小童提心吊胆之际,从空中落下一个偌大的桃子。
男人呼道:“这是我儿偷了蟠桃!”
紧接着传来一身惨叫,数块残肢落了下来,俨然是小童之前所穿的衣服。
男人扑了上去,大哭:“我的儿啊,定是被那看管蟠桃园的神仙给发现了,所以杀了我儿。”敲锣的妇人也扑上去哭,悲悲切切,让人闻之落泪。
人群里有人说:“戏法我们也看了,却没想到害了孩子,有钱的出个钱场,总要意思意思。”
于是人们纷纷解囊,知春也没忍住,掏出一小块碎银,上前放在那铜锣里。
凤笙站在一旁笑看着,忍不住摇了摇头。
“这戏法是骗人的,人肯定没死。”范晋川突然道。
凤笙忙拉着他往外面走去,边道:“行了,你自己知道就行,看破别说破嘛,人家行走江湖讨碗饭吃不容易。”
“可这是在欺骗百姓。”
凤笙松开手:“那你去揭穿吧。”
“我……”
这时,身后人群里传来一阵叫好声,却是那小童死而复活,正在向众看官道谢。
“做他们这行也不容易,不过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你当看客们都傻啊,不过是节日凑个喜庆热闹。”
“贤弟可看出中间的窍门?”
凤笙斜了他一眼:“我要是能看出别人的独门绝技,我该不做师爷了,也去摆摊卖艺,可比师爷赚多了。”
听了这话,范晋川首先想到的是方贤弟刚做他师爷的一件事。
与凤笙的薪俸有关。
世人都知晓绍兴师爷好,但绍兴的师爷也是出了名的贵,每年至少一百两银子起,还不算上三节六礼,四季衣裳,平时吃用。这只是最普通师爷的价码,若是有名望者,例如给哪位封疆大吏做过师爷的,甚至千两的价码也不让人惊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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