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总客气。”
众人看着陆渊一饮而尽,面面相觑。
那个敬酒的人也讪讪的喝光了酒,落座。
何砚隔着大半张桌子远远的看着温言,嘴角的笑容意味深长。温言心里有些尴尬,面上仍旧若无其事。
饭局继续,无人再向温言敬酒。
“我今天开车来的。”
陆渊俯身稍稍贴近温言。她身上有种他喜欢的味道,清甜又冷冽。
温言侧头看他。他眼带笑意,眼神里的讯息明显。
“那么贵的车我不敢开。”
他仍旧笑着,语气云淡风轻,顺手把她额前垂下来的碎发理到耳后。
“给别人开我也不放心啊。”
温言没躲。半晌,低着头无声的笑了下。
“开我的吧。”
包厢喧腾依旧。
灯光昏黄,人影绰绰。映入眼底的却只有她低头的一瞬温柔,和唇边的寡淡笑意。
温言的车停在停车场的角落里。看上去有些艰难的位置,侧面验证驾驶人的技术尚可。
深黑色的SUV,外形颇为男性化的一款。车内也没有任何的装饰,干净又空旷,没有一点女孩子的气息。
陆渊靠在座位上,盯着她的侧脸瞧。随心所欲,肆无忌惮。
她的神色比平常要专注许多,视线笔直,嘴唇轻轻的抿着。跟平时的清冷感比起来,是另一种魅力。
“不要盯着我看。”
红灯前,车子缓缓滑行。温言看着前方,语气一如往常的冷淡。
陆渊笑了声,调侃:“女司机被人看着会紧张?”
红灯结束。温言猛的踩了脚油门,副驾驶座上的人没系安全带,“砰”的撞出声响。
“不要跟女司机攀谈。”
车子缓缓驶进市中心的高级公寓。
陆渊下了车,手搭在她降下来的车窗,俯身看她。
“路上小心。”
车里的人不语,也没有离开的意思。她安静的看着他,暗处的修长手指轻轻的敲着方向盘。
对视半晌,温言淡声开口:“陆渊。”
这是她第一次叫他的名字。清冷声线在黑夜里低声念这几个字,力道堪比蛊药。
“你不请我上去坐坐吗。”
陆渊一时怔住。
那双幽黑狭长的眼睛望着他,平静又坦然。仿佛是再平常不过的一句话,是他想的太多。
短暂的沉默后,陆渊笑了。他伸手,缓缓的给她开了车门。
凌晨两点多,温言要回家。
陆渊叼了颗烟,看着她弯腰穿鞋。吹的半干的长发垂到腰际,随着她的动作散发出男士洗发水的味道。
温言站直身子,拿起包,理了理衣服。
陆渊定定的看着她的背影,良久,含义不明的轻笑了声。他从后面揽过她,下巴抵在她头发上轻轻的蹭了蹭。
“明晚出来吃饭?”
“这几天没时间。”怀里的人顿了顿,似是认真思考,“下周吧。”
陆渊笑了下,用力抱了下她,随后放开。
门开了又重新关上。人走了,空气里的味道犹在。
陆渊点燃嘴里的烟,丢了打火机,看着她离开的方向,唇边缓缓扯出一个讥讽的笑。
他还是第一次有种被睡了的感觉。
当然,这体验也不差。
五月的夜风微凉。
温言拉紧外套,车窗和音乐同时开到了最大,一个小时的车程只用了一半不到。
她没开灯,摸着黑径直瘫到沙发上,阖着眼,有些疲惫,却毫无困意。
今晚的事情,也不是完全的临时起意。
她想寻求身体上的刺激。就像有的人喜欢自残一样,但她还做不到那么激进。
手机亮了亮,是何砚的消息。温言举起来看了眼,又撂到一边。
头突然有些痛。可能是刚刚风吹的,抑或是别的原因。
温言坐起来,皱着眉揉了揉额角,抬手打开了沙发旁的灯。
茶几上一个白色的半透明袋子,上面几个绿色的字格外显眼。
温言打开来,翻出一张纸,对着昏暗的灯光看了半天,突然有些烦躁的团起来扔到地上。
她把头埋到膝盖上,抱着腿蜷成一团,深深的吸了口气,又逐渐平静下来。她发了会儿呆,最后起身倒了杯水,缓缓的把袋子里的药瓶逐一拿出来摆在桌上。
头痛的更厉害了。
“呦,温小姐。”
何砚一见到温言,立马从电脑前抬起头揶揄道。
温言在一旁沙发坐下,不作声。
“说说吧。”
“不熟。”这是实话。
何砚笑意盈盈的看她一眼,话里有话:“那还是去混熟比较好。”
温言没答话,不置可否。
何砚走过来递给她一张表格:“下周的行程。”
温言接过来扫了眼。表格中有一栏时尚活动,是童萱之前费了好大心思才搭边儿蹭上的品牌。温言反复确认了一遍,抬起头,诧异的看向何砚。
“这位陆公子有点厉害。”
何砚拍拍她的肩,语气意味深长。
“不过你也别动真的。”
温言轻轻捏着行程单,脸上没什么表情。半晌,她轻笑了下。
何砚对她这副反应早已见怪不怪。她们之间的相处模式一向是点到即止,她从不指望能从温言身上得到什么正面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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