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CSherlock福华同人)TheJourneyofPossibility_邢風/邢风【完结+番外】(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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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酒吧的名字也挺值得玩味,「标靶」、「白驹」、「祖母绿」,最後一个倒是令他想起了梵蒂冈浮雕。他轻轻一笑,又想起了John。

  最後他走进一间名为「老街」的酒馆里。这里还是伦敦吗?这个名字令他有一丝熟悉与安心*。

  店里标准的复古怀旧风格,仿五、六零年代的装潢。壁纸是无限重复的图腾,几张皮质沙发挨着墙摆放,桌子是最沉稳坚定不带一点杂质的黑色,墙上钉着大小相框,有大张的仿古文宣海报,也有小张的黑白街景。海报蓝底白字,中央斗大的「伦敦」字样从远处一瞧便能轻易辨认。矮柜上有镶金边的金属相框,摆着伊莉莎白二世年轻时候的相片,还有一座石膏像。

  另一侧,壁挂时钟滴答走着,怎麽看都显得老态龙锺,令人不禁怀疑是不是有人拨慢了指针。

  酒保身後,伏特加、龙舌兰、琴酒、白兰地——一字排开,参差地在层架上,玻璃瓶尺寸有着戏剧化的差异,Sherlock都怕下一秒哪一瓶会跌下来碎个精光。相比之下,檀木柜里的酒瓶就显得稳重许多,但那些酒,Sherlock就不认得,自然也说不出名字了。

  酒保看见他,扬扬眉毛,手里的雪克杯滑都没滑一下。莫非满身是血走进酒吧是常有的事?酒保的眼神如同在说「老兄,你的衣服上有咖啡渍。」那样稀松平常。

  Sherlock继续往里走,头顶经过两盏吊灯。皮鞋扣在地板上的声音倒也分明,一个步子是一个步子,简洁有力。

  他走进这里是来喝酒的?或许吧,喝醉了也能让自己好过些。除了这些外伤,更难受的是那明知自己没疯却看着自己一再堕落的无力。

  右侧有一对情侣卿卿我我,聊得正火热,Sherlock瞥了他们一眼,反射性转往另一个方向。

  「John。」

  他嗫嚅。一个名字含在嘴里始终没说出口。

  Sherlock看见他坐在角落的卡座上——孤伶伶地,一个人。桌上的酒杯空了,可能已经先喝过几轮,脸颊却没有潮红。Sherlock记得,John的酒量是很不错的——跟自己相较。

  他低头盯着酒杯,或许是没有其他更好的东西能让他名正言顺地盯着瞧,所以当Sherlock撞进了John的视线,他本能地抬头,目光凝在那人身上,像是漂浮海中的一块浮木,死死抓着便不松手。

  他没开腔,他也没有。

  侦探就这麽一身尘沙与血渍地落座在John对面,那人始终没有别开眼睛,视线便随着他落下,最後又收回了杯子里。

  「能请你喝酒吗?」Sherlock对着John说,轻描淡写到让人听不出意图。

  那人起先是望了望他一头凌乱不堪的鬈发,几条血痕在Sherlock侧脸,伤口上沾了砂土,敞开的领口底下有伤,可能还在渗血。John医生的本能促使他站起身,「跟我去医院。」语毕又有些踉跄地跌回卡座上。他已是几分醉了,Sherlock暗忖。

  「等喝完这杯酒再说。」Sherlock在看见John心有不甘但还是妥协的眼神後,扯出一个胜利的笑:「喝琴蕾(Gimlet)*吗?」

  他看见John抿着唇摇了摇头,不太满意的样子。他思索一阵,最後说:

  「沉默的第三者(Silent Third)*。」

  果然John还是很喜欢威士忌的。Sherlock到吧台点完两杯酒,买了单,回身发现John还看着自己。

  「有问题吗?」

  「那些伤,」John用手指了指,「不轻啊。打你的人还挺狠。」

  「都是外伤,没什麽。」Sherlock尴尬地拉了拉领口,隔壁有个男人在喝闷酒。侦探放下的手指划出一条弧线,轻轻地,像秋风几分萧瑟凄楚。

  「好吧。现在该你告诉我,这杯酒的用意是什麽。」调酒才刚上桌,John就拿起马丁尼杯,并未凑到嘴边,只是举在面前。像要观察杯壁剔透的水珠。

  「我会回答这个问题。在那之前,先让我们熟悉一下彼此。」Sherlock忍不住笑了,笑得嘲讽。

  或许是醉意让军医看不出这个笑背後的意义,他只是说:「由你开始。」

  「Sherlock Holmes。谘询侦探。」

  「就这样?」

  他点头,「就这样。」

  「我连谘询侦探是什麽都不知道。」军医局促地接下去,「我是——」

  「John Watson。」

  「你知道我的名字?」

  「猜的。你信吗?」

  「我知道全英国名叫John Watson的人多的是,但是你——」John的眼神穿过酒酣耳热之际的喧闹、穿过爱侣耳鬓廝磨、穿过大学生勾肩搭背年华正盛、穿过了酒杯、穿过Sherlock玻璃珠子一样的瞳眸。

  「——不可能。我没见过你。」

  侦探几不可闻地叹了一声。果然还是如此。

  「我知道你的名字。我对你的认识仅止於此,如果幸运的话,我能猜出你是个军医。从阿富汗回来?」

  当John蹙着眉头晃晃脑袋的时候,Sherlock感觉有什麽东西击中了自己。他被钉在高背椅上,动弹不得。

  「是伊拉克。这年头到处都在打仗。」

  「枪伤?」

  「你怎麽知道?」

  「猜的。提早退役通常很大一部分是重伤。」

  「在腿上,动过手术了。跟刚回国那阵子比起来已经好了很多,」John瞥了一眼自己裤管下的枪伤,「骨头都碎了。再偏一些就会打到股动脉。」他嚥一口酒,没有多谈。

  「你常来这里吗?」

  「路过而已。别忘了,今天可是周五。」

  「我可不知道。我一醒来就浑身是伤地倒在暗巷里。」Sherlock乾了杯里的酒,「再喝一轮?」

  「算我的。」John毫不迟疑,「还是喜欢琴蕾?」

  「你不妨一试。」

  John依然答应了。或许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麽眼前这个男人的字字句句都令他难以辩驳。

  「所以,你的伤怎麽弄的?」

  「我不知道。」

  「你总不可能闭着眼睛被打——好吧,确实有可能。但你伤成这样还有閒情逸致来泡酒吧,也是挺特别的。」

  「或许这正是为什麽你接受了我的要求。」又是两只马丁尼杯。Sherlock把一只推到John面前,「或许你会喜欢。」

  「我们是不是花了太多时间谈论无关紧要的问题?」John抿了一小口,「莱姆汁。真甜。」

  「不喜欢吗?」Sherlock一时之间有些洩气。

  「总的来说还是不错的。」

  「你看起来言不由衷。」

  「威士忌才是经典。」两个人都笑了。

  「John,」Sherlock放下酒杯,「你有过一见如故的感觉吗?」

  被直接唤名字的军医有些诧异,但Sherlock似乎非常自然,就像他已经在心中默念了无数次,就等着此刻。他的语气精雕细琢,医生感觉他那出典自圣经的名字一瞬之间也璀璨夺目了起来。

  「像什麽?」John依然在笑,笑自己怎麽会有如此荒唐的想法,笑自己头一次对初见的陌生人感触良多。

  「我和你。」

  「这就是你请我喝酒的原因?」

  「或许是一种预感。而你并不後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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