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你这是什么意思?话说得好好的,怎么就跪下了?快起来。”
李家权摇摇头:“尽管那些前尘往事姑娘都已经忘了,但姑娘应当受臣一拜。”
他说着便行了一礼,苏甜甜急忙侧身避开。
“这一拜,是替大越百姓。若是那日王殒,这天下指不定会变成什么样子。如今天下太平,百姓安居乐业,姑娘功不可没。”
“这一拜,是为臣自己。臣本是主君近臣,但偏偏当时顾之不及,如果不是姑娘……臣便成了千古罪人了。第一个绕不过臣的便是自己!”
“……”
李家权越说,她越是觉得脸上臊地慌。
一想到自己不但白白偷了别人的身份,还要享受别人用死亡换来的尊敬与殊荣,她顿时便觉得如坐针毡,简直无地自容。
“你快起来吧……”
好在李家权不是个拖拉的人,没有和苏甜甜来虚与委蛇那一套,拜完之后他便利落地站了起来。
他掸了掸衣裳,主动开了口:“姑娘可能有所不知。”
“嗯?”
“是主君的头发。姑娘去世那一晚,主君在殿中陪了您一夜。第二日出来的时候便是那副模样了。”
苏甜甜一愣,然后痴痴咂舌,她之前还以为是少年白什么的,却从来没有往这方面想过。
一夜白头。
她是该叹山松太过痴情,还是该说这个世界太过玄幻?
李家权叹了口气,也许女官不清楚苏甜甜“复活”的过程,但他作为王的近卫,却了解更多的详情。
“这些年主君为了姑娘吃了不少苦。还希望姑娘……在其他事上多体谅主君一些。”他话外有话,分明就指的是宋伊人那一场闹剧。
苏甜甜嗯了两声,接下来又心不在焉地和他闲聊了两句。她觉得心口上就像是堵了什么似的,始终有些发闷。
*
御书房内,文案堆积如山。
银发男人端坐其上,一头齐腰长发高束着,只余一条玄色蟒纹抹额,剑眉微蹙,端地是不怒而威。笔墨挥洒间,自是一股无法言语的霸气。
大越不兴宦臣,大殿中只余李家近臣一人。他腰悬绣春刀,身着玄色曳撒,负手立于堂下,目不斜视。
大殿中寂静如斯,一时间只能听到案上人批阅奏折时的衣料摩擦声。
就在这时,空气中忽然传来一阵异动,李家权浑身气势一震,立刻拔刀。
“住手。”山松呵斥一声,殿中刀光一闪,原本气势凛凛的绣春刀“咔”地一声又落回了刀鞘中。而之前李家权怒目而视的地方则凭空飘出了一枚红笺。
“嗯?”
山松饶有兴致地抬眼,那红笺就像是有意识一般,朝着他的方向主动靠了过去。
最终那红笺慢悠悠地飘荡至桌案上,惊扰了一片细碎的阳光。
他索性将笔墨搁置一旁,拾起来一看,薄薄的一张纸上誊着些狗爬一样的字迹,却让他不由得勾起了唇角。
“君住长江头,我住长江尾。”
“日日思君不见君,共饮长江水。”
作者有话要说: 李家权:鬼打墙。
苏甜甜:少年白。
原以为一夜白头该很凄美的山松:……气成小松鼠!
拉拉裤链:快看不下去古言了的小可爱们跟我一起念——
“快结束了快结束了再忍忍再忍忍”
☆、画魂(八)
【酸诗。真酸。】
苏甜甜翻了个白眼:“那你有本事别偷看。”
003摊手:【整个副本都在吾辈的监测中,怎么可能看不到。】
苏甜甜:“那你可以选择闭嘴。”
【是这样吗?吾辈原本还想动用神通告诉你一个消息呢,现在看来是不用了。】
苏甜甜哦了一声:“那您就别说了吧。”
003:【……你这人好过分啊。】
苏甜甜存心逗弄它,故而假装不在意地翻着手里的书,不耐烦道:“分明是你自己说不愿意说,我顺着你的意思,你又来怪我?”
003呸了一声,她要是真想顺着它的意思就该急得抓耳挠腮地来问它,现在这样反而勾地它浑身不自在。
它别扭了一阵,这才不情不愿道:【每次他招魂的那个香还记得不?那个香里有毒。】
*
御书房。
山松身披玄色罩袍立于桌案前,身旁跟着几个身形壮硕的武臣。桌案上放着一块沙盘,是包括大越在内的整个东方的地图模型。
山松:“北方战事近来如何?”
“回王,北方四国陷入混战,眼下将要大旱,春耕吃紧。那些人走投无路,保不齐会出什么乱子。北朝如今看似安稳如山,但内里早已骚乱起来。说是金玉其表,败絮其中也不为过。”
一旁同僚取笑他:“赵将军,俗语可不是这么用的。”
“诶诶,俺就是个粗人。用错了就用错了,能懂那意思就成。你有这闲心挑我毛病,不如把你手下兵练好,到时候还能顶些用。”
山松皱眉,有些不悦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不可松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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