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缸得手了。王天风黑暗中来去,跑了校园的几个出口,都有日本人守着,虽然不至于挨个搜身,然而他这副亚洲面孔,估计是逃不过了。
如果往明楼那里去的话,那肯定没有问题,第二日再走就是了。然而刚才,哪怕是他这个从来不听音乐的人,都能听出明诚那首曲子里酸臭的味道。那两人估计晚上还有“余兴”节目,王天风虽然很想看明楼被他搅局之后不能发作又气急败坏的样子,但是也知道这样实在不地道,指不定什么时候明楼会报复回来。
正盘算着怎么全身而退的时候,一双手就拍上了王天风的肩膀。
王天风差点回身就一枪爆头。
明楼一把握住了王天风的枪管,“真想同归于尽?”
“妈的,你发什么神经?”王天风啐了一口。
“带你出去。”明楼扔了件风衣外套给他,然后领着王天风绕道,到了一个隐蔽的小路里,“从这里一直走,尽头是堵墙,自己翻出去滚吧。公事以后接头的时候再说。”
“你们家那小子呢?”王天风对于明楼不陪着明诚有些诧异。
“滚你的。”明楼踹了王天风一脚,转身跑了。
明诚还在休息室里,原本他一等到明楼,就雀跃得想扑上去。
“我送送王先生。”明楼却说,“你再等我一会儿,我呆会来和你一起回去。”扔了包给他拿着,急急忙忙地走了,非常急。
你和王先生感情很好?明诚想起那日晚间两人对骂,唇枪舌剑,无所不用其极,明楼哪里还有一点世家公子、大学教授的样子?
明诚等得无聊,抱着明楼给他的公文包,真是的,出来听个音乐会,还要拿什么东西?他以为明楼是顺便回了办公室弄些文件资料什么的。
抱了一会儿,又觉得手感不对,虽然一模一样,但不是家里的那个明楼常用的包。明诚学艺术,作画,雕刻,都要学一些,加上鉴赏,对这些细节总是分外敏感。
明楼的东西,常常是明诚收拾的。所以他也敢翻明楼的包。包里没有什么稀奇的,果然只是文件资料,钢笔之类的东西。
这支钢笔明诚没有见过,他拿起来玩了一会儿,觉得这么重的钢笔写字,明楼也不累?试着转了转,很沉,转不动,猛地就摔在了地上,明诚吓得跳起来,却看见钢笔的笔帽那儿,突然弹出了一根粗针。
明诚把它捡起来,拿着钢笔,对着灯光一看——
这不是普通的针,是空心的,三棱针。可以放血。戳了要害,估计就没命了。明诚往日里去过一个一战的展览馆,里面有类似的东西。
特工的东西。
明诚整颗心仿佛都被揉了一下,然后扔进了油锅里。
他找不到那个机关在哪儿,只能又摔了几次,总算把针收回去了。这只伪装的钢笔质量很好,一点破损都没有留下。明诚把东西都收进包里,仔细地摆好,抱着包,坐着。
内心里狂风骇浪。他的哥哥,究竟在做什么?
还有那个王先生,还有……很多其他的东西。明诚不是没有察觉明楼有时候的行踪,或者生活细节里,总有些奇怪的感觉。
如果这是真相,那太可怕了。
明楼回来的时候,开门,见明诚趴在桌子上,眨着眼睛,他的包,好好地放在一旁的椅子上。
“才一会儿,就不高兴了?”明楼逗他,“急着炫耀?邀功?小样,真是被你酸死了。”
“不酸,”明诚直起身子,“练习了一个月,没有奖赏?”
“明诚先生可是著名的才子,这首小曲子,也值得你练习一个月?”明楼上前去揉明诚的脑袋,明诚却顺势抱住了明楼,“明先生,你要做一个浪漫的人。”
“什么才叫浪漫的人?”
“嗯……”明诚埋首在明楼的颈间,呼出的热气暖得很,“比如,你应该说,想一辈子听我弹琴。”
“哎呀,在巴黎看牙医那么贵。”明楼哈哈大笑,推开了明诚一些,低头,吻他的额头,然后是脸颊,然后是嘴唇。
都是点到为止,然后,注视着他的眼睛,笑,浅笑,只是对着他一个人的笑。
明诚紧紧地抓着明楼的手臂,终于坚定了,再无一丝怀疑。
他为了这时刻的,几分的温柔,付出所有。
不管他的哥哥是什么人,只要能和哥哥成为一样的人,能够成为有资格站在哥哥身边的人,哪怕哥哥要做手刃上帝的疯子,他也奉陪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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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伪装者】【楼诚】长歌行 番外四
从圣诞到新年,学校是有挺长的假期的。
音乐会上明诚费尽心思,说到底,不过就是想讨恋人的欢喜,套几句,明楼很少说的,酸溜溜的情话。
人在巴黎呆久了,总会变得浪漫起来。
明楼待他,永远一如既往。像长兄,像父亲,唯独不太像恋人。
“我还有一些工作上的事情,”明楼接过明诚递来的公文包,“这些日子还要忙,晚上你不用等我吃饭,你自己吃你自己的,白日里也别到处乱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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