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五愣了一下,好像有些语塞。罗怀秋交换了一下拿茶杯的手,看了杜四小姐一眼,杜四小姐也大大方方对她回以一笑。这下倒惹恼了杜五,本来就被庶姐呛得说不出话,好朋友还在和庶姐眉来眼去。
“阿秋,还记得我上次和你说过的,我准备给祖母送什么的吧?”
罗怀秋握茶杯的手一紧,无奈地笑了笑,意识到杜五到底还只是个十一岁的小姑娘。这是被杜四小姐碾压得准备甩锅了。
罗怀秋叹了口气,“你那个倒是难做呢,用南天竺果做念珠,恐怕不是容易事吧?”
那是什么?杜四小姐和杜五都怔住了。杜五反应快,笑嘻嘻地接口:“难怕什么呀,只要是给祖母做的,我一定做得好。”
“五妹妹倒是有心了。”杜四小姐挑了挑眉毛,含笑看着罗怀秋,“到时候祖母必然会感动。”
“感不感动不敢说。”杜五满意地拍了拍罗怀秋,“比不得四姐姐挑灯夜战绣佛经呢。不过话说回来,在晚上绣佛经,对观音娘娘尊重吗?哎,小五不太懂。四姐姐别往心里去。”
杜四小姐闻言抿了抿嘴唇,温婉地笑了一下,“童言无忌。”
杜五别过头,不愿搭理杜四小姐。杜四小姐站起来,也没搭理杜五,向罗怀秋示意了一下,离开了双菱阁。
杜四小姐一走,杜五就扑到罗怀秋身上,“阿秋阿秋你别坑我,那个什么南天竺果到底是什么啊?”
罗怀秋把杜五拎开,“到底是谁坑谁。你和你庶姐折腾,把我牵扯进来做什么?”
“嗯……”杜五撒娇似地拖长尾音,“好阿秋,我错了,求你帮帮我嘛。那什么念珠真的很难做吗?”
罗怀秋叹了口气,“其实也还好,就是采了南天竺果,扎了孔眼穿在针上,晒上个十天半月,再串成一链就可以做成一串念珠了。”
“那,南天竺果是什么?”
“……你去问你们家园丁!”罗怀秋推开杜五,头疼地喝了口茶。
杜五对罗怀秋的冷漠不在意,还是笑嘻嘻地在那里把罗怀秋夸得天花乱坠。
“对了,今日那位鹅黄色襦裙的姐姐是哪家的?”罗怀秋这才想起自己真正该头疼的事。
“唔,你说的是张二小姐吧?”杜五盘腿坐到胡床上,“阿秋,你别往心里去,张二小姐一向就是这样,上回她差点把常四姐姐气哭。”
常四姐姐……罗怀秋想起那位强行向叶限搭讪的少女。
“张二小姐是哪个张家的?”
“当然是张阁老家的。”
张阁老家!所以她刚刚是和张居廉他闺女交手了!
作者有话要说: 对不起,我我我我……不保证更新时间,但一定不坑!!!
☆、软禁
于氏和老夫人没有和罗怀秋说起长兴侯府上发生的事,罗怀秋也只能当作不知道。现下最棘手的事也不是罗怀秋的婚事,而是武定侯的事。
六月初七,张居廉递了折子,建议开海禁。朝中上下皆是一片支持,皇上仍抱恙未上朝,却也朱批表示允可。
六月初九,韩浒从福建回来。
“侯爷被软禁。”这个刚毅的汉子带着一身伤,昏迷前就说了这么一句话。
于氏捂着六个月的肚子几欲晕厥,但生生抗住了,艳丽的容颜一片素白,死死咬住嘴唇,过了好一会儿,才哑着嗓子说:“下去,带了侯爷的名帖去请陈院判。”
瑞霜屈身应诺,领着仆妇带韩浒先下去安置。韩浒一离开,于氏就身子一软,罗怀秋赶紧扶住她,于氏半个身子靠在罗怀秋身上,压得罗怀秋肩膀疼,但罗怀秋不敢吭声,扶着于氏一点一点挪到榻上。
“娘,您躺一会儿,您别急。韩叔会没事的,爹爹也会没事的。”罗怀秋握着于氏的手,露出一个乖巧的笑容。她本来只是向寻常一样到雁芙阁来玩,没想到会遇着这样的事。不过如果不是她碰巧在的话,于氏恐怕只会瞒着这些不让她知道。
于氏的嘴唇因为失血而褪了颜色,细长的眼眸里蕴起了浅浅的水雾,她闭了闭眼睛,半晌才睁开,“喜娘,你先回去,先回去。瑞霜!陪小姐回沛芹院。”
“娘,您弄错啦。您不是让瑞霜姐姐去请陈院判了吗?”罗怀秋这时忽然倒冷静了下来,软软的小手学着于氏平常的样子,轻轻将于氏耳边的碎发拢到耳后,温言温语地道,“而且,娘,喜娘想陪着您。”
于氏浑身的力气像是被抽空了,无力地靠在榻上。喘息了一会儿,于氏抿起嘴唇,淡淡地勾起一丝笑意,反手握住罗怀秋的手,“娘亲的好喜娘!娘没事,喜娘也不怕。总会有办法的。”
于氏慢慢理着思绪。这件事情总是有哪里令她觉得不妥。武定侯堂堂正二品的福建总兵,超品的侯爵,怎么是说被软禁,就能被软禁的?福建那批人要是有这么大能耐,早将倭寇赶回东瀛了。
恐怕对方真正的目的是想乱了武定侯府的阵脚。此时朝廷正准备开海禁,若是武定侯府在这个要紧关头出现异动,恐怕一顶“拥兵自重”,甚至“私通倭寇”的帽子就会盖到武定侯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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