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凤看了我一眼,吸一口馄饨汤汁,继续向花满楼道:“我在她身上嗅到了一股子很熟悉的花香,闻着很像是你这小楼里,便护到了她周遭,省得你的姑娘被山里的熊瞎子叼走了。”
我:“再次纠正一下,我不是他的。”
花满楼这次却没有纠正了。
用过饭,收拾桌碗,向陆小凤道谢:“多谢陆兄了。”
陆兄颔首含笑:“朋友么,分内之事,应当的。”
花满楼又问我:“你有孤身入山的习惯?”
我:“一直都有。”
花满楼:“为什么?”
我忍不住皱起了眉,君子之交淡如水,问得这么深,使我觉得有些冒犯了。
花满楼:“山里很危险,有吃人的熊瞎子,有豺狼虎豹,有剧毒的蛇蝎……你一弱质女子孤身入山,很容易陷入险境。”
“我既有胆子孤身入山,自有保护好自己的能力。”
“凭你那只狼青?狼青终究不过是一条犬,一旦遇上大型猛兽,后果还是不堪设想。”
“狼青只负责预警,我从来都没想过用狼青防御。”
“预警之后,然后呢?”
“然后……”
我想说些什么,又沉默了。
他们不知道我懂武,也对,都是平头小百姓,普通人哪有懂武的呢?我想要维持平淡如水的生活、平淡如水的普通人友谊,就只好三缄其口,隐藏实力。
我:“……”
花满楼:“……”
陆小凤:“……”
这场争吵的最终结果,是以陆小凤的打圆场调解结束。他的嘴油滑的很,僵持的气氛很快又舒缓了下来。
各回各家之前。
花满楼忽然叫住我:“你每旬孤身入深山都在哪几天?都在哪个时辰?待在山里几个时辰?必然在哪个时辰前回归?”
问得太深了。
我终究有些恼火了,后退数步,彻底和他拉开距离:“君子交友有度,七童,你逾越了。”
七童不吭声了。
过了会儿,又道:“你至少该告诉我,你通常情况下会在哪个时辰前回家,这样若你过点不回,我便能够意识到你出了事,进而去山里救你。”
救我?
他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公子,如何救我?
酒饱饭足,陆小凤已经消失了。
黑洞洞的廊檐下只我与我的邻居二人,屋檐以下,灯笼的光亮很弱,晚风浮动着灯笼,远远望去,如星夜渔火。
“七童,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我有保护好自己的能力,交友淡且宜,我们还是不要过多深涉对方的生活为好。”
“告辞——”
☆、暗器
自争吵以后,我与花满楼数日都没有见面了,互相都避着对方。
倒不是怄气,我和花满楼都不是怄气的人,只是,争吵的根结没有解决,再碰面,难免又因此而吵起来。还是等想到方法将争吵的根结解决之后再见面吧。
距离争吵过后的第十二天,花满楼主动来找我了。
天气晴朗,院子里花木清新。
有扣门声。
“请进——”
花满楼进来的时候,我正在院子里晾晒药材。
“你是大夫?”他很讶异。
我:“你不知道?”
花满楼:“不知道,你从没有告诉过我。”
我笑:“我没有告诉你的还多着呢。”
便让他在院子里的石桌处落坐下来,花满楼没坐,摸索着寻到水渠处,去洗干净了手,然后回来自发地帮我一起翻晒药材。
“我早该察觉了的,你身上总是有一股淡淡的草药味,很弱,但的确一直存在着。”
“或许是你家的花香掩盖了我的草药味?”我打趣笑道,“然后这些事日我没去你家走动,花香淡了,草药的味道便终于暴露了出来。”
草药的味道并不算很好闻。
常年与药草植株类打交道的人,身上亦会自带一种类似药草的涩涩的味道。
绝对算不上好闻。
但花满楼却并不很厌斥的样子。
“阿淡,我的鼻子又记住一种味道了,你的味道。”
我诧异地抬眸看他一眼:“你最近和陆小凤走得太近了?怎么也跟他学的一样油嘴滑舌了。”
花满楼愣了下:“不,你误会了,我确实是在记忆味道。”
我定睛观察他,果然发现他的鼻翼在微微扇动,似乎在收集院子里的微粒子。
“虽然这样说有些不太雅致,但是,七童,你的鼻子,简直能和我家狗的鼻子一拼了。”
院子里的狼青狗很应景地吠了声。
花满楼笑了。
“我可比不上它。”
人鼻子再厉害,哪能和狗鼻子比,我在山里,可就是靠狼青的狗耳朵与狗鼻子警戒的。
拾掇完了药材,花满楼随我一同在院子里的石桌落座。
“给,”花满楼拿出一件什么东西,很小巧,很精致,闪着锋利的金属光泽,“这是我这几日寻来的,操作简单,很适合你防身使用。”
52书库推荐浏览: 郭芍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