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做生意的都很会侃,我听他夸夸其谈了半天,也不见闷油瓶回来,终于体会到了古代那些风尘女子等待别人履行约定来赎身的焦躁心情。
店里走进来另一位客人,老板忙招呼起来,只听对方道:“不用洗车,给我来瓶清洁剂。”
这声音我绝对在哪里听到过,一转头,竟然是那个旅店里住在我隔壁房的男人。他也看到了我,笑着道:“缘分,缘分。”
这种场面我必须回应,就笑着点了下头。他接过老板选的几瓶东西,又问:“你每天都这么早就出门了吗?晚上休息好没啊?”
我刚想点头,就看见他的眼神很不对劲,那点促狭的心思一下被我感知到了。
这家伙想歪了,我操,可算冤枉死我了。
我现在还没法跟他解释!
我很是讨厌那种明明关系不熟却硬要开低俗玩笑的人,但没有办法,装一时狗熊,逞一世英雄。为了大局,我只好对他笑笑,暂时默认了那些私生活行为。
那个男人走到不大的货架前,翻翻拣拣,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昨天我没注意,眼下才发现在他手臂上,黑色的线条勾出了一只老虎,那种很劣质也很狂妄的刺身图案。他侧对着我,我无法知晓他的情绪,但根据对方的谈吐习惯和我自己的经验来看,这人多半不是个正经人。
我左看看右看看,像个选择恐惧症患者,就是赖着不走。那个男人也一直在店里东看西瞧,老板估计很久没遇到这种客人了,虽然心有不快,也不能写在脸上。
闷油瓶终于出现在了门口,我的口禁解除了,上前问:“你究竟做什么去了?”
而那个男人付完钱正要离开,玩味地看了眼我身旁的闷油瓶,道:“你朋友身材很好,练过的吧?”
闷油瓶被拖下水了。
我懵了一下,没想到这人的观念如此前卫,两个男的搞在一起也毫不惊讶。我极力辩解:“他不是我的‘朋友’,不是那个‘朋友’……不是那种关系。”
这人兀自笑起来,“你真有意思,我叫阿岩,走了啊拜拜。”他一定是没听懂,就这么开车离开了。
说实在的我不想去劳心费力地解释,反正这种吊儿郎当的混混,以后不会再见面。闷油瓶浑不在意那些话似的,只是淡淡问道:“你认识他?”
我随口道:“这几天住我们隔壁的。不熟,刚认识。你的事情办好了?”
他点头,“先回去。”
然而,我心里感到有什么地方出了差错,那句“不是我的朋友”被闷油瓶听到了吗?我想也不想,就解释:“我的意思不是说你……”然后看到他波澜不惊的神色,心说算了,既然你有那么多事瞒着我,我何必又献殷勤?
目前为止,我人也跟踪了,拍卖会场地也去了,信息尽在手中,闷油瓶不得不坦白。我两手抱臂,“你先好好说一说,怎么从长白山出来了?”
闷油瓶便轻叹一声道,在那扇门后他感知到外面出现了预料之外的变化,有些事需要他亲自操控。他几句话解释说:“我并不是不能出来,动身之前,我在里面留下了一些重要的东西,可以临时替代。出来后,香港那边的族人就和我取得了联系。”
可是他进青铜门的时候几乎轻装上阵,我心想能有什么“重要的东西”?“你把鬼玺扔里面了?”我皱皱眉,问:“拿得回来吗?不行就用我的。”
“不是鬼玺。”他摇头,然后道:“这不是你能理解的事情。”
我至少能理解一件事:高人出关,一般都是奔着收服妖孽去的。他还告诉我,石中蛇公然现世,和一群人有关。这个群体犹如在浓雾中行动,没有人能看见他们的轮廓,所以暂时只能用模糊的字眼来指代。
“可是石头的卖家是一个非常普通的商人,平时在外面收购矿石,加工后再卖出去。”我道:“他的那家赌石铺我去过,他还有个女儿。”
“和他没有关系。”闷油瓶摇头道:“另有幕后之人在操纵整件事情的走向,但一般人查不出来,他们几乎隐形。”
我没有质疑他,因为早在三叔离开后,其实我就察觉出了存在那样的人,或者说那样的势力渗透进了角角落落。闷油瓶说,他和其他张家人进入广西境内后就发觉自己被监视了。这种判断是基于对大大小小各个方面的审视,包括一些细枝末节的推算。
换言之,就是纯靠经验,但找不到决定性证据。直到他们在明园新都附近,探测出一块面积很大的区域,边界上用精神设置了壁垒,好像故意遮掩着什么,绝非普通人所为。
我在最初的惊讶之后,回忆了一下道:“同意。那天我碰到一个牛逼哄哄的家伙,瞎子说就是那类人,体质不一般。”
“他们从未在我们眼前露面。”他淡淡道。
我心说原来只有我见过,便配合地回应:“我感觉他想杀我。可能你们人多,不好出面欺负。”
我还记得在西藏看到的七个“吴邪”人头。若是“吴邪”的脸或身份而使他们动了强烈的杀心,那必定不是地头蛇那么简单。
再说闷油瓶那边,他们为了确定这群人的目标和行为,便执行了一个计划。旅馆里统共有十多个张家人,和其他驴友混住。队伍里的人分段外出,把时间错开,最终集合在某个随机地点,另安排人员从中观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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