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原却不知情,只说我隔壁的公寓已退租,而他每日在家带孩子做家务,很少机会出门,所以也缺时间打听。
刘太太后来倒还来邀过几次,我都以考试复习推辞掉了,因此之后很久我都没再见到她和漂亮的朱月薇。
入秋后,天气转凉,陈琳的花园渐露萧瑟之意,学习空隙,我跟着女管家学习如何打理草木,每日午后花一小时蹲在泥土间打发光阴,过得倒不赖。
我的头发终于褪尽染色,变回原本的黑色,也长长一些,现已齐腰,女管家常夸我有一头美丽的卷发。
朱云深的电话还是不断打来,家里已没人肯接。
我若不小心接到,就捏着嗓子说王美颜搬走了。
一晚,我泡完澡躺床上看小说,忘神看到半夜,忽听外面花园里秋千嘎吱作响,以为起风便下床关窗,身子探出去后,瞥到秋千上坐着一个人。
我看那人身形熟悉,心里一跳,披上外套奔下楼。
打开门,秋夜的冷风吹得我缩起脖子。
我立在门廊,缓缓移着步子,试探地叫他,“朱云深?”
没有回应,我走过去,果然是他。
他戴顶帽子,穿一件黑色大衣,头靠在秋千绳上睡着了。
我蹲下来,伸出右手拍拍他的脸,“朱先生,醒一醒,天亮啦。”
一只手伸上来握住我的右手。
“你装睡!”意识到被骗,我愤怒不已,奋力抽出右手。
“小姐,我不这样,你是不会下来的,对不对?”他缓缓摘下帽子,站起来望着我。
我后退,反驳道:“胡说,我以为花园进贼,下来查看,与你无关!”
“没认出我,你才不会下来。你那么聪敏,才不会独自跑来直面恶徒。”
我咬牙,恨他自以为是。
“你瘦许多,没好好吃饭吗?”他开始叙旧。
我裹紧外套,抱臂哼一声,“多谢关心,我最近在减重。”
“你身材很好,”他说,“不过,女星总对自己严格要求。”
我低头,任风将长发吹得绕在脖子上,那样还更暖和些。
“头发也长许多。”他又说。
他在没话找话,却丝毫不提我拒接电话的事。
我想,我可得忍住不要接茬。
“小薇说你只与她玩过一次,后来再没出现,”他语气平静,“是她做什么事惹你不开心吗?她很惶恐,怕自己任性惹你不高兴。”
我冷笑,多厉害的女孩子,也不知这些话是不是大人教的。
“美颜,我们不过分开半月,为何变得如此陌生?”他诧异。
他竟诧异?
我不语。
我知道现在不管说什么,都很有挑拨离间的嫌疑。
“美颜,即便是定罪,你也该让我知晓罪名。”他终于失去耐心。
我抬头,拨开粘在嘴角的头发轻声道:“朱先生,为你好,也为我好,咱们不要再见面了。”
☆、二十一章
“原因呢?”朱云深平静又温和地说,“告诉我原因,若合情合理,我绝不纠缠。”
好,不愧是做大生意的老板。
“我不爱你,与你在一起,不过是为报复你撤我广告代言,想从你身上捞点钱做补偿。”虽知道夜晚的光线并不足以让他看清我的表情,但我还是板起面孔,沉着声音说,“可谁知你吝啬小气,见面至今,也就送的那条吊坠还算值钱。”
“那两个吻怎么说?”他不死心。
“钓鱼不得挂饵?”我反问。
闻言,他的长睫在光影下微微抖动,似受了惊吓。
“小薇很喜欢你,大姐说邀你多次,你都推辞……”他仍垂死挣扎,“你转变得太突然。”
“是,我懒得再假装。”我打断他,“坦白说,我讨厌小孩子,又吵又闹,烦得要死。还有你那个大姐,黄熟梅子卖青,不是说丧夫寡居么?打扮得那么妖娆,给谁看?”
我拿出所能想到最恶毒的话去中伤他最在乎的两个人。
他果然不再言语,只是身形不稳,大约是因气得狠又不能对我动手而产生了内伤。
他涵养好,我知道,否则哪敢这样口无遮拦。
“那么,请保重。”
他抬手戴好帽子,提起行李箱,转身离开。
很好,文明世界,分手就该这样体体面面。
但看他的背影隐入远处夜色里,我支撑不住,蹲下身子捂脸痛哭。
女管家神出鬼没,“这一切都是小姐自己选择的,实在不必难过至此。”
“我失去爱人,还不能哭一哭?”我止住抽噎,想这严肃管家忒可恶,简直不通人情。
“这不是您自己的选择吗?”她的声音干巴巴,不带一点感情,“是您自己选择放手,并无人相逼。”
我哑口无言,连哭都忘记。
她说得没错,是我矫情,想要又不争取,怨得了谁?
天气愈来愈冷,除开上课,我已很少外出,连楼都懒得下。
算着日子,陈琳与罗应该快回来,我曾听到女管家跟司机偷偷嘀咕:“真希望罗先生和太太早点回来,美颜小姐脾气古怪,太难伺候。”
52书库推荐浏览: 开学最烦晒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