蜜萝一开始的确是惊喜的。尤其是,当罗姗娜清醒时间稍长之后,那双蓝眼睛里便本能般对她流露一种柔和圣洁的光辉——与瓦勒里乌斯太太相似,但大约是少了那种似有若无的戒惧,显得更为真挚无私。蜜萝想:如果从前在末世时她有母亲,能够得到的最柔情的眼光大约也不过如此了。
但伴随着这一切的,还有罗姗娜日渐高耸的腹部——在她清醒平静的时候,蜜萝轻轻贴上去,能听到肚皮下有力搏动的胎心。但黑发少女同时能看到肚脐处浓墨一般不祥的印记;而且,她不太懂,或者说不太敢深想,在那位脸上愈加频繁出现的,某种混杂了悲伤与兴奋的诡异神情。
作者有话要说: 显然,这是个神转折,然而真正的前情提要还在下章或下下章,
看到这里的小天使们千万坚持住!(论你们永远不知道本蠢的脑洞会开到哪里)
(从鸢尾摸过来的放心没有男女混合失忆2333)话说有人要试试跟本蠢一起开脑洞吗?
话说为了逻辑自洽,本蠢也是修修改改无数次了
以及,我不会告诉你们,想名字的时候直接挪用了德古拉里,
范海辛教授深情追忆,然而原著查无此人的白月光罗姗娜2333
☆、故人疑云
那位只有跟蜜萝讲话时才用中文, 与其余乡邻们甚至罗姗娜交流时则都操着一口流利的法语, 他甚至有个大众化的法语名字:贝尔纳。蜜萝一面庆幸自己早已法语纯熟, 一面又忍不住再次批判这个不讲逻辑的幻境——要是那位当真有这么一口流利的法语,她刚到十九世纪的法国时哪至于费劲地指着克莉丝汀的小镜子自我介绍, 然后就被冠以“蜜萝”这个法文名字。那时候, 她本意是表达她名为“漆古”, 取义“黑漆古”,是末世前保存很好的某类铜镜俗称来着。嗯, 这名字据说是随了那位末世之初就丢了性命的某个小侄女——那小姑娘被取名“碧琳”, 取义“碧琳侯”, 是古时候对青铜镜的别称。
于是蜜萝至今坚信, 那位虽然被末世磋磨成了一副严肃古板的模样,但收养自己肯定是为了弥补失去侄女的伤痛, 而她在意识到新人类身份的便利后, 干脆就以那位儿女自居——说不清是为报恩还是单纯想跟那位再亲近点,总之, 蜜萝对此一向还挺自得。就算经历过那场大火,黑发少女最多也就感慨一句时运不济,对于自己的做法倒是从不后悔的——在这场幻梦中再次见到那位,黑发少女理所当然“故态复萌”。
但一直沉沉盘绕在这个小家庭上方的阴霾终于在五个月后的某个黄昏到来了。
那时候罗姗娜已经完全清醒, 即便生产的疼痛将这位天真的女士折磨得面无血色, 那双懵懂的蓝眼睛也仍洋溢着将为人母的甜蜜柔情——无论是在末世还是意外来到十九世纪,蜜萝都没见过妇人生产,但她也知道, 那本该是个喜庆的日子。
那位不顾帮忙接生的年长妇人劝告,殷勤地陪伴在床边,任由罗姗娜把他的手腕抓出道道血痕,口里自顾自絮叨着某些零碎决绝的甜言蜜语——蜜萝也见机地跟在那位身后悄悄混了进去。他脸上那种令人不安的神色刻意避过了前来帮忙的农妇,在蜜萝属于新人类的细微感知下却无所遁形。
然后第一声啼哭响起,伴着帮忙接生的农妇们努力压抑的低呼。罗姗娜几乎在孩子降生那一刻就精疲力竭地昏过去了,蜜萝好奇地探头去看,但抱着孩子的那位妇人下意识把那小小的一团往怀里摁了摁,好心挡住女童的视线,只是自己眼里忍不住泄露几分敬而远之的神情,在看向那位时神情也严肃得不像要开口道喜。
“谢谢大家,尤其是您,苏茜大姐——要不是您帮忙联系大家,我恐怕早就不知道怎么办了。”但那位对这情形像是早有预料,他主动从那妇人怀里接过自己刚刚降生的孩子,抢在她开口之前镇定自若地致谢,甚至向蜜萝投来神情复杂的一瞥,声音倒是十分和蔼的,“先帮我去给苏茜婶婶她们倒杯水来好吗?罗姗娜今天辛苦了,我还想在这里再陪她一会儿。”大约是为了照顾外人,那位用的是法文。
于是先前忙活得热火朝天的妇人们也听懂了这一句。但没等蜜萝乖巧地表示得令,她们就连连推辞,然后带着混杂了恐惧、惋惜、愧疚等多种情绪的复杂神色纷纷告辞离去,就仿佛这座房子里有什么恶鬼催逼着她们一般赶紧逃命一般。
蜜萝于是更加乖巧地替那位把最后一位来帮忙接生的妇人礼送出门。她回转时,产房里较常人淡了许多的血腥气已经没剩多少了。蜜萝探头看了看房里,罗姗娜依旧双眼紧闭,胸脯规律地起伏着,显然还在昏睡当中。她身下只有零星血迹的床单还没换过,而那位抱着孩子雕塑般杵在床边,神情木然,倒是与黑发少女印象里的他有些相似。
“叔,也把娃娃给我抱抱?”这种状态的那位让蜜萝本能地觉得不妙。从前在末世积累的经验告诉她,千万不要在那位情绪不对的时候作死撩拨,但房间里一直回荡着那个孩子的哭声,从先前的嘹亮渐至虚弱,实在让人揪心。在末世养成的对新生命的爱护到底渐渐占了上风,黑发少女略一犹豫,到底迈着小短腿儿蹭到那位身边,硬着头皮撒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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