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杨莲亭的想法不算不对,甚至可以说极度冷静。照接下来的走向,只要东方不败回来,那么现在他所说的一切都可以实现,而教众们虽然看不上他,却因为东方不败的缘由不敢轻易弄死他,怎么也会让他活到东方不败回来。也就是说,这段日子,虽然往死里折磨,但他们还真不敢让杨莲亭就这么死了,更夸张点说,要保全他的xing命。
可他没想到的是,他心中能救他出水火的教主,现在还安然地在崖下住的不错,根本就没有想过要回来神教看一看。
所以,哪怕杨莲亭日盼月盼,也没有把东方不败盼回来。日渐憔悴的样子,现在换一个人来说,谁都不能说这是往日里神气非凡的杨总管了。就在杨莲亭放弃希望,日渐崩溃的时候,他没有等到东方不败的回归,反而等到了另一个人。
向问天。
向问天作为神教的光明左使,要把杨莲亭从牢里提出来是轻而易举的。那些狱卒也不敢多问一句,在向问天表现出这个意愿后,立刻就取来了钥匙,把被折磨的人不人鬼不鬼的杨莲亭带了出来。
向问天身穿白衣,与这个牢房的背景格格不入,看到这样的杨莲亭也没有嫌弃之意,带着人,避开了大部分日渐严谨的神教眼线。
现在神教教主不知所踪,底下的教众个个松散,为所yù为。但位于黑木崖上的神教却与外界猜测的截然相反,没有半点松散不说,还随着教主的失踪而更加严谨,排查的、搜索的人也越来越多。这也多亏了桑三娘,童百熊等人,有先见之明,为了使更多居心叵测的探子进入黑木崖,雷厉风行地禁止了教内一切活动。还好往日里教主的积威甚重,也不信教主是遭遇了不测,也都积极响应了桑三娘的领导。
至于心怀异心的人,被抓到后,以儆效尤,以其残忍的手段示众。遂现在人人自危,也不敢做多余的事。一时间外界风雨yù来,神教里却井井有条。
作为一个对前教主任我行忠心耿耿的人来说,向问天对于现在的qíng形喜不胜言,自然明白此刻对于他来说是一个多好的机会,只要把握住了,不愁不能让东方不败永无翻身之日。所以他一边道貌岸然地跟随教众活动,一边差人在江湖上兴风作làng,胡作非为。目的就是要引起江湖人的恐慌,引得正派人士的围剿。他再坐收渔翁之利,只不过他想找到关押任我行的地点,却根本无从下手,西湖边上都是东方不败的死忠,根本没有机会让他深入。qíng况危急,他只好暂时放下要救出任我行的主意,注意力集中在神教上。
他也曾想要策反几名教众跟着他造反,却意料之外的不容易,有的是根本不同意,义正言辞地拒绝,还有的就是狮子大开口,要求各种好处,更甚者还要去告密,这让他不得不暗中做了几个人,还好下手隐秘,没人怀疑到他的头上。就算是答应和他一起gān的人,也根本不是教中顶梁柱,反而是那种地位低微,没什么权利的人。
自己不能对他们做什么,反而要好生养着。这对于目前还是光棍司令的向问天来说,不得不承认是一笔大的输出,自己却只能打碎了牙往嘴里咽。呕得半死。
之前无缘无故死的教众,让他更加寸步难行。虽没引起桑三娘等人的怀疑,却也让侦查更加严格,他做起事来束手束脚,不敢再过轻举妄动。
蛰伏了好些时日,他无意间想起了杨莲亭这个人,虽武功低微,却深得教主宠爱。思及此处,让向问天眼睛一亮,自认找到了突破这个格局的关键点。
桑三娘等教主死忠,这些时日都在焦头烂额地寻找东方不败的下落,自然没人管杨莲亭的死活。应该说,在桑三娘的眼里,杨莲亭的作用也就是提供教主下落的人,问出东西后,也就没人在意他了。也就给了向问天机会,这才有了此次牢狱之行。
第10章 谈话
见到杨莲亭的第一眼,向问天就知道自己来对了,这个一个狂徒,被压迫到极限的狂徒。只要看着他的眼睛,就知道这人被压抑到了极限,如若自己不来,想必是什么都能做出来的。
月半个毫不间断的折磨和屈rǔ,让杨莲亭的心态走上了极端,他还是相信东方不败会回来救他,却再也不把心思放在那不知所踪的人的身上,开始不动声色地暗害牢中的人。牢里的人也不是傻瓜,死了人首先怀疑的就是杨莲亭。
在力量至上的牢房,他们可不会讲究什么证据,只要是怀疑了,那么就是认定你。什么抬不上场面的yīn私都朝杨莲亭身上招呼,虽然没把他打死,但心里上受到的创伤却是看不见的重创。日复一日的折磨让杨莲亭心力jiāo瘁,瘦骨嶙峋,一看就知道受尽了折磨。杨莲亭没有一日这么清晰的认识到武功的重要xing,往日里有东方不败给自己担着,那些高自己很多功力的人不敢对自己做什么,但离了东方不败,他才在这一日胜过一日的折磨中明白了何为“欺压”。就是因为自己武功弱,没法反抗。他们才肆无忌惮地羞rǔ折磨自己。
反之,如若自己的武功高人一等,那么不用他们自己上来,就已经被吓退了。
在这暗无天日的牢房里,杨莲亭的心态一日比一日扭曲,更甚者把不知所踪的东方不败都恨上了。东方不败只是把自己当做玩物,如若再认真一点,凭着天下第一的武功,就算是他在指头fèng里漏出的些许功法,都足以阻挡这些人的迫害,然而往日里东方不败并没有提这茬,反而对自己多加呵斥,说什么离不开自己,这不转眼就不见了?
这么想着,杨莲亭显然忘了当初到底是谁先对东方不败爱答不理,横眉冷对的。再说杨莲亭一个地位低微的小人物,不是教主提拔,还在做上山砍柴的活计呢,哪有现在教众低头称大总管的威风。
陷入偏执的杨莲亭可想不出那么多,只是认准了东方不败的“始乱终弃”,且独自恨他无法自拔。
就在这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出去的境地里,向问天找来了。杨莲亭欣喜若狂。
这时的他显然忘了当初信誓旦旦要等东方不败回来救他了,抓住向问天的手就好像抓住了救命稻糙,还没等向问天说出来时的目的,杨莲亭就利落地点头答应了。那副贪生怕死的丑态让向问天也忍不住皱眉。
不过没关系,他要的也只是杨莲亭在东方不败心里的重量,且现在东方不败不知所踪,神教需要一个能听他摆布的傀儡登上神教教主之位,桑三娘之流想都不要想,思来想去唯有这杨莲亭最为合适。
他贪生怕死,又自私自利的小人心xing神教上下谁人不知,向问天也是利用这一点,在他陷入泥潭时装模作样地拉一把,为的就是让杨莲亭甘心为自己所控,救命之恩自当涌泉相报,就算不报,向问天也多的是法子让他生不如死。
这么想着,向问天带着他走进了自己驻地的侧房,心里胸有成竹的样子反而不着急说话,叫下人飞快地烧了热水,体贴地表示杨莲亭可以自行安顿,洗个热水澡,整顿一下自己才好说话。
说这话的向问天一脸慈悲,鄂下疏疏朗朗的一把花白胡须,面容清朗,一脸道貌岸然。
杨莲亭点头哈腰,感念于向问天的好意,进去清洗自己。向问天坐在外间等待,时不时看向里侧的视线里带着jīng光。
大概两刻钟后,杨莲亭一身清慡地走出来,他不愧能引起东方不败隐秘心思的人,gān净的他面上威武,身上布满了纠结的肌ròu,一种男xing的魅力扑面而来。
和杨莲亭攀谈打机锋的空档,向问天也一边不动声色地打量他,从头看到脚后,眼里有了一丝满意,随即不知想到什么,又带了一些微不可察的轻蔑。
向问天示意他坐下,慢悠悠开口道,“杨总管,在下向问天。”
杨莲亭笑道,“听说过向左使大名。”
向问天满意一笑,开口道,“此次教主失踪,实乃神教之失。不知……”他的话还么说完,就听对面“咣当”一声,略带诧异地看过去,就见杨莲亭苍白着脸色,急促地站起身,带到了椅子,后退几步后,惊疑不定地看着向问天,“我实在不知教主的下落,还请向左使放过我。”杨莲亭以为这人和桑三娘一样,迫切地想要知道教主的下落而对他下手。
刚出了那个牢房,他实在难以想象如若再进去,会是怎么一个光景。
如此一想,面上就难掩惊惧,连连后退,之前在他眼里可爱可亲的一位老人也变得面目可憎起来。
向问天听罢一愣,苦笑着摇了摇头,开口解释道,“杨总管误会了,我并非想要打听教主的下落,此番找来杨总管还是有其他事商讨。”
杨莲亭听了话,迟疑一瞬,问道,“此话当真?”在受到那样非人的折磨后,就算是杨莲亭也不怎么敢相信这些人的话了。
向问天哪能听不出话里的迟疑,连连点头,“这个自然。”真诚道,“还请总管稍安勿躁,坐下听我把话说完,我敢肯定你会感兴趣的。”说罢冲着杨莲亭一笑。
不管杨莲亭信没信,他到底是再次坐下了。
还不等坐稳,就听向问天道,“杨总管是个有大才之人,如今教主不在,岂不是天赐良机?”说罢不等杨莲亭接话,继续道,“教主不在,群龙无首的神教就需要一个能镇压众人的人担任代教主。”
“什么?!”
“怎么,杨总管不敢吗?”向问天顿了顿,冲着惊疑不定的杨莲亭安抚道,“杨总管也不用惊慌,现下教众混乱,正是出头的时候。难道杨总管不想一鸣惊人吗?撇开东方不败,撇开别人,来坐这独一无二的位置。”
这番话对于杨莲亭来说,不亚于火山喷发大地摇动。但他没有被突然掉到头上的馅饼砸晕,而是反应片刻反问道,“既然真的需要,向左使何不亲身上阵,又要拉上我这个要武功没武功,要威望没威望的人呢?”
向问天闻言,隐晦地皱了皱眉,他不知道这个糙包竟然这时候有脑子了。还知道怀疑一句,不过也只有如此了。
“杨老兄所言差异,我的身心始终效忠的是前教主任我行,再有,谁能比得上你在教主心里的地位呢?”
杨莲亭被他chuī捧的身心舒畅,虽然他不屑东方不败对他的感qíng,甚至厌恶。但他却不介意享受着这份感qíng带来的好处和优越感,思及此处,杨莲亭面上谦虚实则得意地接受了,对于送上门来的权利,哪有不握在手中的道理,杨莲亭也就不再深究向问天此举的目的了。还自大地想,等他手握权柄时,也不介意拉拢向问天一把,不枉他今日的投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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